老宅建筑古朴,是最初祖上传下来的古宅,听说涉及宅院的建筑师彼时远渡重洋归来,以古今融合的方式绘出了这样一方宅院,后虽几经修缮,却仍旧保持了曾经的风格。
二楼书房里,老爷子正在练书法。
沈氏传承至此,本就是逐步衰败的过程,家族中人大都极擅古物,私下里有些买卖的营生,衣食无忧,但有能耐真正撑起沈氏的人却是不多。
倘使不是这一辈出了沈晏知,那沈家早就与常家无异了。
虽不至于彻底落魄,但也绝无可能行至如今鼎盛之巅。
“老爸,又在练字啊——”
沈灼敲敲门,得到准许之后,脚步轻快的溜进去。
“喏,给你把补品带过来了,我云姨呢?”
他左顾右盼了一番,似乎有点好奇:“在楼下也没看到她。”
云湄是沈老爷子的续弦,陪在他身边有些年头了,但唯独并没有领证,只是一直无名无分。
“她出去了,”沈老爷子凝神静气,抬笔习字,倒是半分看不出喜怒,“搁旁边吧!”
习书法多年,下笔入神,字迹大气而张狂,沈灼探头凑过去,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一个字来。
“这都写的什么呀!”
他撇撇嘴,表示看不懂。
“不然您先喝了补品?”
他摸了摸瓷盅,“时间刚好的。”
见老爷子没打算理会,又兀自碎碎念着:“您往常都是上午练字,怎么这还有半夜加练的道理啊?”
沈老爷子吸了口气,实在被他叽叽咕咕不停烦的头大,干脆利索的搁了笔,转出书桌,在一旁的红木沙上坐下。
“说吧!突然跑回来,又是想要什么?”
接过盛好的补品,老爷子压根不意外这小子突如其来的献殷勤,每次这样做派,都得求点什么。
“嘿嘿——”
沈灼笑眯眯的凑过去,还挪着屁股,特意离老爷子近一些,“我就是觉得最近公司太忙了!”
老爷子慢慢吃着补品,闻言扫了这小子一眼,“怎么?不想待了?”
八成是觉得又苦又累,想让他出面撑腰,溜出来不做了。
哪里知道,青年使劲儿摇头。
“那倒也不是,”他托着下巴,作叹气状:“就是遇到了一点点麻烦,尤其是我想做什么的时候……哎呀!反正就是那几个老家伙老阻止我,实在烦人!”
噘嘴嘟囔了几句,他又往老爷子面前凑了凑,使劲晃悠:“我开的项目,我怎么做不得主?大哥都没管,哪里轮到那些老家伙说三道四?爸!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好烦啊……”
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耍起赖来竟是也宛如孩童一般,什么都说的出口。
他扯着老爷子的手,反复的晃,俨然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无赖架势。
沈老爷子被他吵的头大,搁下瓷盅,虎着脸横过去:“还好意思说!你平日里在家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在公司里也敢跟那些老前辈对着干?你哥呢?整日里不见人,还纵着你这样胡闹?”
闻言,沈灼心下一个“咯噔”,心知今夜的重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