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周琮新更加暴躁。
“我说过了,”男人低咳着开口:“清和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是一个完整强大的人,是岭东林氏的后人,不需要别人过多干涉她的决定。”
周琮新拧起了眉,搁在膝头的拳攥了又松,眼里很快凝出不解的情绪。
这是他认知之外的东西。
“可……可是……”周琮新有些茫然:“她需要保护啊……”
“是,”沈晏知微笑着看过去:“是需要保护,而不是被禁锢。”
这个孩子,比想象中要有意思,也难怪清和会看重他。
青年再度陷入沉默。
周清和非常信任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即便昏迷之前,也愿意将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可是……可是自己与他的差距,又在哪呢?
有些事情,分明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但此时此刻,他又隐约觉出那么点不一样。
这个男人过于从容宽宏,对待任何事情的结果,都是温淡的,好像没什么能够真正击垮他。
就连周清和,似乎也不能。
周琮新有些迷惑,冥冥之中又有些不悦,他觉得不应该这样,这个男人对于周清和……似乎远远比不上周清和对他。
事情不应该这样,一定不应该的。
可他一时间好像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点。
“我要同去。”
他说。
“嗯?”
沈晏知挑眉,略略诧异:“去哪儿?”
片刻之后,他明白过来,“你确定?”
周琮新点点头:“我比你的人熟悉地形。”
沈晏知略略思忖,拨出去一个电话,冲那边吩咐了几句,随即冲周琮新道:“外面有人等你。”
青年人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女孩子,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
沈晏知微弯了弯唇,觉得颇有些意思。
他在病床边坐下来,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环境。
比起V市,这里确实偏一些,地方也不大,最昂贵的单人病房都透出一股子陈旧的味道,浸满了岁月的气息。
沈晏知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
虽然囿于身体的困顿,年少时他几乎长居于医院,但家世的优渥让他几乎不会接触到这样的环境。
周清和烧的脸颊通红,沉沉的合着眼昏睡,他慢慢倾身靠过去,忍着胸腔里漫开的疼痛,捉住她因为输液而凉的手。
可最后却无奈的现,自己的手好像比她的还要冷。
“清和……”
沈晏知低低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压住咳嗽,弯身用脸颊贴了贴周清和的手背。
“抱歉,”他垂了眉,眼睫在眼下覆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骨嵌入逆光的阴影中,明暗交接,“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