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八百年前的疏漏罷了,仙者請勿言重,我這就給你拿!」
燕無渡慌了,「這分明是道昀那個老不死的要讓我屍骨無存啊!」
「沒事,你安心先去吧,我會給你風光大辦的。」
燕無渡飄忽的視線忽然鎖定在薛衍成身上,「我想到了,你去纏住那個姓趙的,我搶過死生箋就跑,等我跑遠了你再跟上了,回到大光明宮他們定然進不來。」
「憑什麼要我去祭刀,我不!」薛衍成不服。
「你有我的內丹,怕什麼,一介小輩還能打的過你不成?」
燕無渡作勢要推他出去,薛衍成死死抱住桌子角,半天憋出一個,「我……我打不過他。」
燕無渡深表懷疑,他上輩子的修為可以說天上地下難逢敵手,就連現在地位崇高的道昀,當年也是他的手下敗將,跪的爬不起來的那種。
「你怎麼誰都打不過,一點我當年的風采都沒有,想當年……」
「別想當年了!想當年你喝的爛醉非要找道昀在群山之顛單挑,結果被一道雷劈死還順便幫人家飛升,還好意思提當年。」
薛衍成滿臉藏不住的戾氣。
燕無渡心虛摸鼻子,「……這個,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嘛。」
閻羅顫巍巍將死生箋交給趙立序,「拜託與道昀老祖說說情,真不是故意不銷毀,實在是燕無渡的命格實在特殊,不敢貿然動手。」
趙立序恭敬道:「小輩自會與師父說明,叨擾許久,告辭。」
他看向手中這塊木製牌子,回想起石室里那個晦暗得快與周身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聲音冷得像月神山上終年凍結的冰。
「替我下九層取一件東西,我那位故人的死生箋。」
趙立序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師尊楚北岌的時候,那時春寒料峭,湖上冰面未化,他被其他弟子戲弄,將母親死前留給他的腰牌丟進湖水裡。
「不好意思,師兄,我們不是故意的!」
他看著嬉笑開來的眾人,咧開嘴乾澀地笑了一下,「沒事,我過去撿起來就是。」
趙立序用身體撞破冰面,趟著還有碎冰的水,一步一步走向湖中心,一咬牙沉入水底,直到抓到那塊成色不怎麼好的麒麟玉,這才鬆了口氣,正要返回。
原本幾個看笑話的弟子忽然一聲驚呼,「弟子拜見師祖。」
趙立序回頭,岸邊站著一道純黑的身影,刺眼的日光給他打上一層光圈,背對著太強烈的光線,以至於看不清他的正臉。
傳聞說道昀老祖眉間一點紅痣,容貌卻凌厲威嚴,不似大慈大悲的菩薩,倒像憐憫蒼生的的神佛。
可趙立序卻看不出半點悲憫,甚至沒有作為人的情感,那雙眼裡,只有麻木不仁和冰封萬里的冷。
原本霸凌的弟子們像是大難臨頭,此起彼伏地磕頭認罪。
楚北岌卻似沒看見他們似的,因為他來就不是為了替誰出頭而來,他沒有什麼道德感與正義感,只有目的。
「想成為我的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