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他也一次都没有看见过傅云川,据江母说,傅云川十天半个月回一次庄园是常事。
系统那边更像是静音了一样,再也没有响起过傅云川黑化值变化的警告。
周五放假前班群里发了通知,说下周一晚上将会举行迎新晚会,按照a大的传统,新生可以邀请父母一同参加。
江明朗回到庄园后就兴高采烈地告诉了江母,但江母却抱歉地告诉他庄园里有很多事情要忙,她走不开。
周日的早晨,江明朗百无聊赖地坐在了花园的台阶上。
他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纯澈的棕色眼睛涣散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只是有点孤单罢了。
从前在汪汪学院,虽然没有人类,但有很多狗可以跟他一起玩闹,心情不好了,还会有他最好的朋友马尔济斯陪他聊天。
但在这里,他一个朋友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的男生都不跟他玩,他也见过那些独来独往的人,他们总是低头看着手机。
江明朗不明白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他只想去草坪上疯跑,想有个人能陪着自己。
想到这里,江明朗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痒痒了起来,尤其是已经痊愈的左手臂,他已经超过一天没有运动了。
江明朗顿时躁动不已,他放下手,垂落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他喝了一大半的矿泉水瓶。
他闻声看去,水瓶在地上左右晃动,塑料与地面的摩擦声突然让江明朗牙痒痒了起来…
于此同时,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从山脚一路蜿蜒而上。
车内,傅云川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车内氛围压抑到极点,前座的人恨不得屏住呼吸,生怕把他吵醒了。
“江明朗,”傅云川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几天,他在做什么。”
“他…一直在上学,除了开学第一天和傅言少爷说话几句话外,没有其他的异常。”
“傅言?”傅云川睁开了眼,“说了什么。”
“这…我不太清楚。”
顶着傅云川的视线,前座的人低下了眼眸。
傅云川没再追问,他刚从c国回来,江明朗的事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弄清楚。
车稳稳地停在了庄园大门,傅云川理了理领带,下了车。
太阳很大,一个佣人举着把黑伞战战兢兢地站在了他的身旁,给他打伞。
这时,傅云川的手机传来一条讯息。
c国的项目,是你做的好事?
看着消息顶上的备注,傅云川的眉眼间浮现出阴翳。
傅云川,你怎么能坏成这样?你把你自己的亲叔叔害得妻离子散还不够,现在还要对你爸妈下手吗?
我和你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听了云熙的话,把你接回家,大师说的对,你就是…
手机被傅云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他粗口地呼吸着,周围的人都被他的动作吓得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他看了眼打伞的男人,鞋尖踢开手机,迈步往前走。
庄园里的佣人见傅云川回来了,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立马跑远了,站在远处远远看着他。
傅云川平静地看完这一切,抬眼看着晃动的伞顶,道:“你很害怕吗。”
打伞的男人撑伞的手晃的更厉害了。
“我很可怕吗。”傅云川又问,这次他直直地看向了男人的眼睛,良久,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伞柄被傅云川夺过,“害怕的话,离我远点。”
傅云川撑着伞,一路往里走,原本打算直接进去,却不经意听见了从花园那传来的声响。
走过一个拐角,他就看到了噪音的生产者。
偌大的花园内,江明朗丢着个空掉的矿泉水瓶在花园里疯跑,他先是拿着水瓶奋力一挥,然后又像小狗一样兴奋的追过去,好像就一个塑料瓶子,就能让他很幸福。
傅云川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一眼,就看的入了神,就连江明朗发现自己跑到自己面前都没意识到。
那边江明朗本来玩的已经有点腻了,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玩这个游戏根本没什么意思,余光中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傅云川
他举着把黑伞,站在阴影里。
明明太阳很好,他身上却没照到半点阳光。
如果要问江明朗为什么明明害怕傅云川还要跑过去,他可能会说因为觉得傅云川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上去实在是太孤单了。
“傅先生,你家花园好大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丢瓶子。”
垂落的手被一只灼热的掌心抓住,傅云川看着江明朗牵起他的手,往里面塞了个矿泉水瓶。
阳光投射在江明朗亮晶晶的双眼里,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对着自己摇起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