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浔怒吼嘶哑的一声,将迟郁寒震住,他高大的身躯像吓了一跳似地抖动两下,揪着她衣襟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路遇也被蓝浔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以至于手中拧开的瓶盖,碰到了牛奶瓶身,出哆嗦的碰撞声。
蓝浔与迟郁寒怒目而视。
互相敌对,都想用目光杀死对方!
一想到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被这个狠心女人给活生生的扼杀在母体中。
迟郁寒就要狂,他像愤怒的狮子,揪着她的衣领越来越紧,大力摇晃着她。
他愤怒地想要吼,可是悲痛又大于愤怒,眼眸红得像渗出血一样,涩哑的嗓音,“我的孩子,我有知情权……”
蓝浔被他拽得脖子刺痛,呼吸困难。
还被他摇晃着身体,像狂风卷起树枝,随时要“咔嚓”断裂。
头越来越晕,不堪忍受。
遂将手中的饭盒一丢,抓着他的胳膊泣声吼,“对!是你的孩子,又怎样?就是我不要孩子的,是我杀了他……”
迟郁寒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英俊帅气的脸庞肌肉抽搐跳动,半张着嘴,喉咙里出一声嘶鸣,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
“蓝浔……”他痛苦到呼吸困难,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无力地喘着气,把头低下来,垂在她眼边,吃力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恨、你。”
那一刻,蓝浔心里轰然一声,不禁泪如雨下。
八年,他从没说过他喜欢她,从没说过他爱她。只在床上,他要她,要得疯狂猛烈,毫无顾忌,放纵肆意。
他只懂享受欢愉,从不做避孕措施,导致她长期避孕,孩子来了都不知情。
失去孩子的这一刻,他竟然怪她,他竟然说他恨她?
嗬嗬,恨就恨吧。
反正他也从来没喜欢过她,没爱过她,不是吗?
听着他的恨,一瞬间蓝浔眼泪汹涌,视线模糊地冲他怒吼,“滚!”
迟郁寒怒气冲于顶,太阳穴突突的疼,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头疼欲裂的他,就差找个尖锐物体一头撞上去,一了百了。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面部肌肉痉挛,垂在衣摆的一只手攥紧拳头,青筋暴出。
室内充满了滞重沉闷的气息,好似天塌地陷一般,让人窒息。
莫名的恐慌,三个人都快要崩溃。
愤怒和哀怨占据心中的位置,蓝浔有点歇斯底里了。
失去孩子和失去心爱的女人,迟郁寒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未婚妻怀了前任的孩子又流产了,无以言说的痛。
路遇一方面为蓝浔的身体担忧,一方面既要为此事负责,却又现自己显得无足轻重。
尴尬……
未婚妻的前任因为孩子流产的事,找上门来大吼大叫,他却感觉插不上话。
心头冒火的他,竭力克制因过分的激动而引起的颤栗,克制被忽视到角落的情绪。
将牛奶瓶一放,上前来分开纠缠不休的两人,“迟总,请你出去。蓝浔现在身子虚弱,需要休息。”
如果再这样互相咆哮下去,整个医院都将会知道,蓝浔流产这件事……他倒是不怕,最怕蓝浔因此反悔,退婚,不嫁给他了。
迟郁寒退离蓝浔的病床,重重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将一个拳头放在嘴里咬着,踉踉跄跄地走出去。
他将门一关,蓝浔大哭,哭得声嘶力竭,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