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门厅的小灯,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按亮一盏壁灯,就看见一条黑色的人影沉沉地坐在沙中,不言不语,她进来,也没抬头看她一眼。
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支烟,胳膊伸得直直长长的,手掌支撑在膝盖上,双腿交叠着。
手指间一星红光,忽明忽暗,随着他缓慢吸烟的动作,烟雾一团团的飘出来。
满屋子里都弥漫着浓烈的香烟味,辛辣呛鼻。
烟灰缸已满,桌上到处都是烟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支烟,浑浊的空气里让人无法呼吸到氧气。
蓝浔把客厅的灯打开。
一霎大亮,沉陷于沙里的男人,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夹烟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额头丝微乱,依然闷头吸烟。
知道她进来,也没打声招呼。
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人进来一样,只因心中气她,置若罔闻。
脚边附近的地板上,砸碎的玻璃杯和酒瓶子,合着残液,烟头,一地狼藉。
蓝浔拿过清洁工具来,准备打扫。
她弯着腰,打扫地面。
扫把扫到他的脚边,想让他抬起来。但却被他用脚一把踩住,声音沙哑着:“放那,让我来……”
让他来,恐怕得明天早上。
虽然真的不用她做这些事,明天就会有阿姨过来打扫得干干净净。
可是眼前脏兮兮的一片,实在让她看不下去。他本来就是爱干净的人,把屋子弄得这么乱,今天晚上住起来也不舒服。
将扫帚用力从他脚下一抽,却现抽不出来,原来被他的脚踩得死紧,使上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抽动一分。
便试图温和的讲,“能抬一下脚吗?”
他低哑地吼出一句,“扫把放下!”
震天动地的,仿佛要把房子给震穿。
震得蓝浔本就紧张要死的心,随着他的吼声,猛地一跳,全身猛地一颤,扫把直接从手中滑下去,被他震掉了!
眼前人影一竖,他猛地直起身来,离开陷入了很久的沙里,“嚓”的一下,夺过掉落地上的扫帚。
唰唰唰,东一下,西一下,就把地上打扫得差不多了。
等她恍然间回过神来,那片狼藉的地方,已经被他一一打扫干净,仔细清理,大理石地板显示出亮汪汪的光芒。
蓝浔有些不知所措,仍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的举动,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勤快,而且还是如此生气的状态下。
反常得让人困惑。
八年的印象中,他是懒于家务,不屑于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琐事上的。
当然有钟点工阿姨自然也不需要劳烦他亲自动手打扫卫生,整理内务。
“滚开!”突然一声低喝,把她给惊得又一震,只见迟郁寒大手拎着一根扫帚,将棍头指着她,“给我滚到床上去!”
眼底寒光毕露,吓得她浑身抖,却还又不怕死的问,“为啥要滚?”
“问问你自己,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他手抄着棍棒,像是孙悟空要打勾引唐僧的小妖精,“听歌剧听得挺嗨的是不是?”
白天和萧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