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年前赫连祁重建摄政王府,所以苏婉儿四人算是第一批进入新王府的人。
如迎雪所说,随着主子和仆人侍卫们的充实,百废俱兴,这王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恢复过去的兴旺。
因在先帝葬仪期间,容嫣被尊封为皇太后的典礼并没有办,不过服侍的人全都配齐了,足足一百二十人。
所以不怪后宫女子斗得死去活来只为登上太后之位,赫连祁讽刺她为了恩宠和权利背叛他。
长乐宫的太监总管李育泉在容嫣还是皇后时,就是副总管了。
李育泉二十多岁,很清秀的一张脸,但为人稳重且有武功在身,此刻进来对容嫣行礼后道:“太后娘娘,就在一刻钟前,淑妃饮下毒酒,为先帝殉葬了。”
淑妃是整个后宫最爱赫连墨的,这个结果容嫣不意外,但容嫣仍然诧异,“房丞相爱女如命,他没有做什么救女儿吗?”
淑妃生了二皇子,其父出身寒门,凭自身实力一举高中后一步步位极人臣,是当朝唯一能跟赫连祁抗衡的丞相。
房丞相也曾是赫连祁和赫连墨几个皇子共同的老师之一,是保皇派之、赫连墨的心腹大臣。
“他送了二女儿给摄政王。”
容嫣执掌后宫五年,眼线遍布后宫每个角落,平日各嫔妃的一举一动,李育泉都会挑重要的汇报给容嫣。
“但一方面摄政王把人给退了回去,再者性情刚烈如淑妃,听说后送了一封血书给房丞相,她狠狠斥责了房丞相,扬言宁死不会背叛先皇,让房丞相在她殉葬后尽心尽责辅佐新帝,助新帝亲政,有朝一日夺皇权杀赫连祁。”
这言论太大逆不道了,李育泉的声音压得很低,观察着容嫣的神色,见她一如往常从容淡漠,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太后娘娘不必惋惜,过去淑妃可没少害太后娘娘,还三番五次对幼帝下手,她死有余辜。”
“不过房丞相毕竟是保皇派之,为了安抚他痛失爱女之心,太后娘娘你看,我们赏赐点什么过去?”
容嫣在想淑妃死了,那么当年赫连祁和那个邻国公主、她被淑妃设计一事,再无人能还一个真相给赫连祁。
不过她和赫连祁走到这种地步,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
如今她和赫连祁只能做政敌。
容嫣沉默片刻道:“传哀家懿旨,封房丞相之母为一品诰命夫人,再从哀家的私库里挑几件好东西,赏赐给丞相夫人和府中其他女眷。”
“奴才这就去传旨!”李育泉估计房丞相得了这些后,不仅不高兴,反而心情很沉重。
因为太后恩威并施,意味着无论如何他都无法从保皇派退出了,赌上的是房家的兴衰和上下几百口的性命。
赫连祁铲除党派的行动,到此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现在朝中仍然分为三派。
容嫣喝着茶若有所思,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和以房丞相为的保皇派站在一起,拥护辅佐新帝,拉拢更多可用之人,拉拢不了的,那就只能铲除。
如今一切都看似沉寂下来,不管是赫连祁,还是保皇派,都风平浪静按兵不动了。
容嫣从保命到筹划这一切,此刻才终于松懈下来,温声问了一句,“逸儿这几日如何?”
“皇上来过好几次,不过当时太后你境况艰难,奴婢便听从你的吩咐哄他回去了,他坚持不懈,尤其是知道你病了,这会儿在外殿,抹着泪倔强地等一天了。”迎雪见容嫣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心里也是一松,让平常照顾赫连逸的女官,带赫连逸进来。
快五岁的孩子,眼睛还红着,先是规规矩矩地给容嫣行了一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容嫣见到赫连逸,气色都好了一大半,弯腰伸手要抱起赫连逸,却因为身体太虚弱了,没能抱起来。
赫连逸见状顺着容嫣的臂弯起身,投入到容嫣的怀里,仰着一张稚嫩但精致如玉的脸看着容嫣,嗓子还是嘶哑的,却语气凛然道:“母后,逸儿知道摄政王逼你为父皇殉葬一事,是容老将军用兵权保住了母后,儿臣定会记得容老将军的恩情。”
“母后放心,如今儿臣做了皇帝,一定会保护母后,总有一天杀摄政王赫连祁、夺皇权,再不会让母后受人所制。”
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普遍早熟,尤其是身在皇家,但容嫣看着赫连逸小脸上的冷然,还是诧异了一瞬,连忙摸着赫连逸的头道:“母后没有被摄政王欺负。”
“逸儿,母后说过摄政王是你的皇叔,你要对他恭敬,现在你父皇不在了,你做了皇帝,待摄政王更要如同待你父皇般敬重亲厚,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