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好文件事宜,並讓盛澤把這個月的撫養費打給溫柏清後,顧尋南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放心地和盛澤一起踏上了去c市的飛機。
但不知怎麼,飛機上的顧尋南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收起手裡的書想要睡一會,可卻怎麼都沒有睡意。
沒多久,一旁的盛澤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很快道:「怎麼了,顧總,是不舒服嗎?」
顧尋南下意識搖搖頭:「我沒事。」
盛澤看向了他的眼睛:「睡不著的話我給您稍微按一會吧,放鬆一下神經。」
顧尋南這才想起盛澤會按摩,但想起上次按摩後的結果,顧尋南還有些心有餘悸。
但這會沒等他說出拒絕話語,盛澤就輕輕給他戴了個睡眠眼罩,接著指法熟練地給他按摩起了太陽穴,力度不輕不重,顧尋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進入了放鬆模式。
但按著按著,陷入黑暗的顧尋南心中的雜念竟真的消除了不少,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盛澤緩慢但有力的動作上,適中的力道很快讓顧尋南疲勞消減,並在舒適的黑暗中逐漸有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顧尋南已經安靜睡了過去。
等一覺醒來,也不知是不是盛澤的按摩起了作用,他現在只覺得眼神清明,精神煥發。在下飛機並踏上c市的土地後,顧尋南心中原本那股不安的感覺也終於有所減輕。
然而等到了c市的項目實地,顧尋南還沒來得及仔細多看幾眼,公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項目資金忽然出現了問題,原本批下來的款項忽然在x行卡住了不給過。
怎麼會這樣,之前明明都談好的。
顧尋南心中困惑的同時,立刻叫盛澤晚上約了x行的孫總和另外幾個說得上話的老總。
還好他提前來了c市,x行的孫總也正好就在c市,今晚把原因弄明白,把事情談妥的話損失才能降到最低。
果然順太久就會忽然遇到不順的事情。
前往酒局的路上,顧尋南心情有些煩躁地看向窗外,但還是努力鎮定了下來:
還好遇到的是能及時解決的事。
在安慰了自己兩句後,顧尋南打起精神,準備應對今晚的酒局,心裡清楚今天大概率要喝個大醉。
果然,x行的孫總見到他後也根本不提那筆被卡住的款項,而是莫名熱情地一直在灌他。
顧尋南雖然知道這人是想把他灌醉,但還是接了酒一杯杯喝,畢竟可能就是想趁他有些醉的時候再談那件事,他現在不喝的話根本就聊不到那筆資金上去。
果然,酒過三巡,微醺的徐總終於表明了來意:
「老弟啊,我想了想,你那項目弄成後一定很難賺,可我冒那麼多風險,很難辦的啊!」
顧尋南一聽就咂摸出了味:這癟犢子是嫌之前給的錢少。
媽的。
顧尋南氣得差點冒火,但臉上還是強行擠出了一個輕笑:
「這都好說。」
之前不說!都商量好的事情還臨時變卦,要不是他這次提前來c市,這筆卡著的資金豈不是能害他損失慘重!
顧尋南捏著酒杯的手指咯噔直響,恨不得把酒揚在面前這個一臉橫肉的徐總臉上。
但想著即將落地的項目,顧尋南最後還是放下了酒杯:
「什麼都好商量,只是希望徐總能通融一下,畢竟收尾階段的資金最拖不起。」
徐芝瑋只覺得事成了,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的他笑著點點頭:「知道,都兄弟,我怎麼會故意為難你呢,其實老弟你打個電話來就能解決了。」
「來,再喝點。」
顧尋南舉起酒杯,以遮擋自己陰沉的臉色。
最後顧尋南被灌得不行,走路都快看不清楚,而盛澤更是為他擋了不少酒,喝得比他還要多,眼尾鮮少地露出了一抹微紅,但還是保持清醒替他們兩個叫了回酒店的車。
雖然第二天醒來胃燒得難受,但是款項的事情總算解決了一半,但還是卡了一段時間,顧尋南為了收拾這爛攤子,被迫和盛澤留在c市收尾,狠狠地忙了幾天。
然而就在顧尋南終於差不多要把款項的事情徹底搞定,可以略微鬆口氣回a市的時候,他卻忽地接到了溫雅律師的電話。
顧尋南接通了電話,本以為只是撫養責任書出了什麼問題,然而電話那頭的律師卻說了一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
只聽律師嚴謹且認真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顧先生,溫女士提供了一份遺囑,是你的舅舅顧銘學所立的,上面交代把所有的顧氏集團25%的股份全部交由親生子溫淮繼承。」
「您現在最好立即回來一趟,並儘快交接股份事宜。如果對此有異議的話,溫女士可能要走法律程序。」
掛斷電話後,顧尋南沉默了幾秒,緊接著讓盛澤立刻訂了回a市的機票,並聯繫了自己的律師,讓他明天上午帶著溫雅等人在臨時會議室等他。
第二天,帶著盛澤走進會議室的顧尋南努力維持著心情的鎮定,然而,他本以為進去後自己會看見溫雅那張素淨但寡言的面孔,誰知溫雅身旁,還坐著個讓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是溫柏清。
少年俊秀白皙的面容讓他感到熟悉,而臉上冰冷的表情卻讓顧尋南感到無比陌生。
只見溫柏清早已換掉了在學校時常穿的簡單白襯衫,而是換上了一套看起來就剪裁良好的定製西裝,氣質瞬間成熟了不少,且表情淡漠,眼神凌厲,沒了一絲在顧尋南面前表現出的乖巧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