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著吧。」顧嶼遠遠朝他揚了揚手,「忘記幾天沒洗了,學長記得洗完還我。」
「我艹……」沈燼趕緊脫下來聞了聞,好在外套上還沒什麼味道。
他把衣服攥在手裡,本不想再穿上,兩個室友卻拉著他手臂強行把他塞進去,說:
「你跟爹裝起來了?」
「學弟特意留給你的原味,來來來,別浪費了。」
月光照亮校園行道,也照亮路邊閉著花瓣的嬌羞木芙蓉,秋夜溫柔多情,總是讓人流連。
後來,三人一路追打著往寢室走,沈燼乾脆迎著風把外套拉鏈拉到下巴,低頭埋下臉肆意笑起來,不再有任何反駁。
*
當天夜裡,沈燼洗漱完趴在桌上降溫許久,又反覆拉著抽屜,良久才取出了一個老舊的木盒。
秦逐問:「這是什麼?」
看到盒子裡躺著一把玉做的梳子,他有些驚訝:「我艹,你在融創樂園當npc當得穿越了?」
「老人留給我的。」沈燼拿出梳子爬上床,說,「趕緊睡覺,這都幾點了。」
秦逐疑惑了片刻後順手關燈,也沒再多問。
屋內暗下來,沈燼把梳子放到枕邊,隨後才縮進被窩裡,偷偷回想關於顧嶼的一切。
想著數年前初次相見,想著那場大雨,想著顧嶼溫熱的懷抱,也想著明天就可以再次和顧嶼相見。
不知不覺,胸膛的起伏重加快,他有點跟不上呼吸,又輕微地咳起來。
「沒事吧?」許停雲聽到他的聲音,問,「要不要吃點藥?」
秦逐估計是忍了,但沒忍住:「你爸媽怎麼就這麼不做人?」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沈燼回應著室友的關心,順便炫耀,「明天去顧嶼那兒應該有十全大補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但皎潔月光下,沈燼的思緒還是微微被撥亂,再次翻過身時他看向那把白玉做的梳子,腦海里久違地浮現出許多人的影子,最終定格在同一家醫院的走廊。
或許所謂的父母不做人,也不是全無理由。
那年高考第一場,他曾遇到過一個小小的意外。
概括起來,是清早他出門時,家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突然發病的弟弟。
為此他急得給沈岳城和12o打電話,又把弟弟送上救護車才趕往考場,素昧謀面的監考老師倒比他還急,說幸好沒過15分鐘,讓他趕緊進去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