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聲,他買好了其他人要的東西,又給自己拿了瓶最便宜的礦泉水,準備裝起來離開。
但他剛想轉身去架子上拿塑膠袋,就迎面撞上個瘦小的身影,弄得對方倒退半步,手上的東西也掉了。
「是你……」杜駿低頭看著面前白白軟軟的omega宋以知,聲音不自覺小了,「不,不好意思。」
宋以知甜軟地回答:「沒關係杜駿哥哥。」
杜駿稍微驚訝:「你記得我的名字……」
他趕緊蹲下把宋以知掉了的東西撿起來還給對方:「這,這是什麼?」
東西拿卡包裝著,但他捏了捏形狀,裡面顯然不是卡。
見宋以知猶豫,杜駿立刻後悔得咬住嘴唇,嫌自己不該多問,好在片刻後,宋以知還是輕聲回答他:「是藥。」
杜駿憋紅了臉,問:「你身體不好?」
面對omega,他幾乎從不主動說話,更何況宋以知一看就家裡有錢,不可能瞧得上他。
但對方的聲音和動作都溫柔到骨子裡,甚至還記住了他的名字,這讓他心中酥癢,只覺對方純淨美好,和其他圖a1pha錢財家境的omega不一樣。
「不是治病的藥。」宋以知湊到他耳邊,低聲嗔怪道,「是……是那種藥啦,可以催化信息素的。」
杜駿下意識看了眼宋以知捏著的粉色卡包,整個人都有些僵。
他的臉陣陣發紅,說話也不利索了:「你,你怎麼會帶著這個?」
這類東西違禁,既不好買又貴,通常a1pha才會打這種主意,宋以知卻說:「出來玩嘛,萬一有機會用上,也能讓雙方更開心啊。」
「……哦,原來是這樣。」杜駿抿著唇不知所措,只知道話題不能繼續下去,所以趕緊低頭去找塑膠袋裝飲料。
等他裝好了東西回過身努力抬頭時,宋以知已經買完東西離開,只有那小小的卡包還留在木桌上,大概是剛才宋以知付款掏手機時順手放在一旁,忘了拿走。
昏黃燈光下,杜駿停駐腳步,獨自與那卡包對峙著。
這類藥片他知道有人賣,殘破的酒桌上別人塞到他手裡說只收他3oo塊,並告訴他甭管什麼985聽話乖乖學生,還是拎著大牌包從不正眼看人的城裡白富美,只要你想,他們都能流著東西求你。
可那時,他卻連3oo塊都捨不得,還被人鄙夷地嘲笑過。
刺耳的笑聲仍在他耳邊,他眸色一暗,迅抓過那卡包一把塞進外套口袋裡,面無表情下了樓。
頭頂的監控亮著,但他無所謂。
沒人能從監控鏡頭裡看出來這是什麼,就算有人問起來,他也可以說,他拿走卡包本來是打算吃完飯還給宋以知的,只不過後來他忘了。
過了今天,離開這家山中民宿,東西就是他的了,想必宋以知也不會大張旗鼓追回。
至於什麼時候能用上——他清清楚楚記得,這藥的保質期通常三年,往後有的是機會。
*
酒過三巡,秦逐離席說自己喝上頭了,想出去吹吹風。
有游泳隊的人想和他一塊去,卻被沈燼叫住:「你是不是不行?一個o喝上頭就算了,你a1pha也這點酒量?」
秦逐在雙方吵吵鬧鬧間離席,有人不解:「秦哥什麼時候這B樣了?他不是挺能喝的嗎?」
這幫人里,秦逐的酒量數一數二,絕不可能出現喝到一半上頭的情況,沈燼故意含糊其辭,注意了一眼杜駿的表情。
對方脖子噌噌發紅,埋頭吃菜沒說話。
看樣子,多半是還記得秦逐和沈燼在車上討論的「發情期」快到了。
沈燼低頭看了看手機,繼續和其他人喝酒划拳——杜駿記不記得都沒關係,只要他有足夠的意識,知道身旁有兩個omega就行了。
夜裡,山中的氣溫越降越快,很快凍得人發抖,喝再多酒熱身都扛不住,晚上1o點,終於有人說:「進屋玩會兒桌遊再隨便喝點吧?這他媽也太冷了。」
眾人紛紛附和,嚴澤也說:「行,最後干一杯,我叫秦逐回來。」
所有人哄鬧著,舉杯的、舉瓶的都有,但這一口結束後,嚴澤卻皺了皺眉,說:「秦逐電話怎麼打不通?」
沈燼心領神會,掏出手機撥了號碼,確認道:「估計走遠了點,手機沒電了。」
不等嚴澤搭話,反倒是其他兩個隊員自然而然擔心起來:「我艹,確定只是手機沒電?他去了多久了?山里可開不得玩笑。」
「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他扯JB淡呢,要不要去找找?」
山上已經飄起了小雪,保險起見,幾個人還是找民宿房主借了倆手電筒,決定先把秦逐找到再說。
嚴澤招呼了幾句說要分開行動,自然不忘告訴杜駿:「你往上看看秦逐是不是在背坡那邊,我們往下分頭找找。」
杜駿很聽嚴澤的話,馬上認真地點點頭,裹緊外套走向了民宿背後上山的小道。
眼下沒有多餘的手電筒給他了,他只能拿手機借光,又因為穿不起太貴的衣服,他的肩膀也在發抖,整個人都顯得瑟縮。
夜風裡,嚴澤臉上凍起層層血絲,他看向杜駿蜷縮的背影,心裡原本篤定的信任都在這一刻化作了祈禱:小孩,別讓我失望,也別讓你奶奶失望啊。
待雪落在眉心,嚴澤才回過神來,想叫上沈燼跟他待在一塊,等時機差不多了再一起上山到附近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