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着脖子刚走到锦衣后巷,抬眼便见着自己的屋顶之上立了只白鸟,黑翅红喙,有些眼熟。
她闷着头走近了,就听那鸟上下嘴急拍打,出“嗒嗒嗒”的声音。
安宁猛地顿住脚步,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就觉脊背上蹿上了一股凉意。
只见她飞快地跑进了屋子,随便抓了一个破包袱皮就爬上了房顶,用布将那白鸟兜头一罩,抱在怀里就往锦衣巷冲。
刚冲到吉祥斋门口,就见青云踏马而来,眼睛在天空中寻找着什么。
安宁顿时急得一脑门儿的汗。
她死死地抱着怀里不断扑腾的大鸟,情急之下,往吉祥斋正在装货的大箱子里一塞,盖上箱盖,跟着忙碌的小厮们往板车上装货。
马蹄声踢踏,青云已经走到了近前,无意间垂,目光从安宁忙碌的背影上滑过,然后……又滑了回来。
安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在寨子里同个院子里生活了一个月,青云对她的身影还是熟悉的……
然后,马蹄声踢踏着,顿了顿,又渐渐远去。
安宁回头,直到瞧不见青云的身影,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果然,她没有猜错,这大白鸟是沈濯他们养来追踪的,这鸟对气味极其敏感,传说中二十里外的味道都能闻到。
以前她不知道这些,直到寨子里出事后,她养伤时闲来无事去打探,才得知这鸟有这样的特性。
是因为那日的铁簪吗?
沈濯以为她想要杀他,还是他怀疑她的身份了?
那日安宁做了伪装,自觉和以前在娘子寨的样貌天差地别,他不该认出来才对。
心下有些不安,安宁觉得,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像今日这样的事情,最好别再来第二次。
板车渐渐远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车货是送到哪儿去的?”
掌柜的道:“没有透露过身份,但小人猜想,应该是京中哪位富贵人家,毕竟咱们这儿卖的纸巾,比宣纸的价格也低不了多少,但这户人家却每月要用好几箱子。”
安宁点了点头,心想,管他的呢,只要别再追查到这里就好。
几个时辰后,青云回了侯府复命,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沈濯一直等着呢,见他回来,赶紧望了过来。
青云纳闷儿,不明白他们驯养的大鸟刚开始明明是往城西飞的,最后怎么会在城东被找到?
他回道:“小白最后停留的位置,是在宰相府的后院。”
沈濯微讶,好看的眉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要说那日刺杀,想杀他的是宰相府的人他丝毫不怀疑,而想要救他的人也在宰相府,这怎么可能?
“这鸟不会吃错东西了吧?”
青云语塞,他找到小白时现它神情恹恹的,看着是像不太正常的样子。
“大概……”
沈濯不耐地挥了挥手:“知道了,退下吧。”
不一会儿,只听院子外有下人来报:“沈总管,大理寺卿曹大人递上了拜帖,说要来探望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