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有点沉不住气了,猜到顾秋白那边有鱼窝,他起身,换了个钓位,坐到了顾秋白附近。
只是今日倒是邪门了,顾秋白那边一条接一条,他这边却陷入焦灼,始终没有鱼上钩。
徐老爷子拎着他的小凳子,拖着不灵便的腿,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钓位,收获甚微。
顾秋白则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有了不少成就感,渐渐得了趣味,满脸写着高兴。
渐渐鱼越来越少之后,她也学着徐老爷子,换了钓位。
另一边的徐老爷子,则是回归了沉稳,紧盯着水面,眼神锐利。突然,他感到鱼标强烈的晃动,眼神一亮,赶紧往上拉。
但这条大概是个级大家伙,徐老爷子使了吃奶的劲,才能对抗鱼钩那边传来的力。
徐老爷子腿脚使不上劲,强撑着站起身来,差点摔倒。顾秋白看见了,赶紧过来帮忙,顾秋白毕竟是自小锻炼的,力气倒真不小,两人合力,一把拉起了一条近半米长的大鱼。
徐老爷子都惊了,他垂钓多年,也不过钓起几次大鱼,屈指可数。
这条大鱼一上岸,顾秋白突然就懂了钓鱼佬。
这不拍下来朋友圈?这不得把鱼挂脖子上在街上巡展?
徐老爷子满面红光,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顾秋白赞叹:“您可太厉害了!”
听见顾秋白说话,徐老爷子又从钓大鱼的兴奋中反应过来,故意板着个脸:“这种鱼我钓了不知道多少次,无甚稀奇。”
齐老看破不说破,只是在一旁细细观看这条鱼。
顾秋白笑眯眯:“我相信您,这样的场面您肯定见得多了。”
徐老爷子看顾秋白这么给面子,倒对她敌意少了一些。
经此一遭,顾秋白也算看透了徐老爷子,是很简单纯粹的人。他与徐寅之之间,多半是有些误会。
顾秋白心思转了转,想到徐老爷子反对自己继续教授徐寅之。
于公,徐寅之的天赋奇高,绝对是春在堂的潜力股。于私,徐寅之是自己的学生,她还是希望徐寅之能跟着她继续学习,另外,她当然也不愿被徐老爷子看扁了去。
看不懂画不要紧,除了艺术价值,画还有其他的用途。
顾秋白主动问道:“钓上这么大的鱼,自然是要好好纪念一番的,我随身带着纸笔,可为您留念。”
徐老爷子先是疑惑,而后想想,还真是可行,他一辈子钓鱼,也难有这样的时刻,若是能被画下来,挂在家中,他那些钓友们,岂不是人人都能看见了?
只犹豫了一会,钓鱼佬的脑袋占了上风,他应了下来:“既然你有心,那你便画罢。”
顾秋白:“那便请您捧着鱼在胸前,供我参考之用。”
钓鱼佬经典朋友圈示范,徐老爷子无师自通,还挤出了开心的笑容来。
顾秋白记忆力非凡,手也快,在徐老爷子的手快撑不住的时候,她已经起完了形。
就这么放下又举起,放下又举起,徐老爷子竟是没半点怨言,任听顾秋白指挥。
一个时辰之后,顾秋白带着草图呈现到了徐老爷子面前。
虽然带着纸笔,总不可能随身带着颜料。顾秋白准备晚些时候再回去完善色彩。
徐老爷子的确不懂欣赏,但他却看得出来,顾秋白把他画的十成十的相像,鱼也很是细节,至少一眼就能看出其品种。
他这下子对顾秋白倒是真有些改观了:“观察力倒是不弱,这便是给我的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