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美丽的女子不会说谎,”煦露出孩子般纯洁的笑容,“越美丽越容易接近真实,iris就是一个美丽真实的女子,和你的名字一样。”
“我对你的评价要多加一个字,”iris不觉轻笑,“你很会说傻话,我跟你说,其实美丽最不真实,它是一件掩盖一切虚伪与丑陋的华丽外衣,你不忍心刺破它,不愿意揭开它,宁可醉倒在虚华的表外上,也不想窥探里面的肮脏,因为人总是这样,向往美好,沉浸在繁华梦中,没人会选择痛苦地过一辈子,所及之处,停留在美丽上,足够了。”
“人人都有追求美的资格,美丽本身并无罪,美好,因为美所以好,若能活得更美更好,何必刻意去尝试痛苦呢?”
“听你说,我像在自寻烦恼?”
“但iris的烦恼不是美丽。”煦似看透了她的思想。
“我小看你了,”iris再次诧异,旋即笑出,“真人不露相啊!像你的名字,夜,神秘不可捉摸,煦,如阳光的温暖,你恰好是两者的组合。”
“谢谢!”煦的笑容如同夜间绽放的昙花,美丽不失风雅,iris看得不禁眯了眼。
“煦···”她欲再说什么,或许想提醒他晚上多注意,告诉他谋杀少女的凶手已逮捕归案,但谷江仍旧飘摇不定。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iris接起电话,只听了一小会儿,眉间悄悄蹙起,脸色白···
“煦,niceta1k,我有急事必须走了,bye!”顺手拎过一只精巧的1v提包,她急匆匆地离开。
煦微笑地目送着走出酒吧的倩影——前两次就注意到她左手上那只戒指,不同寻常。
“煦,看哪位美女呢?眼都不眨。”璇玑晃到吧台挡在他面前,摆出万人迷的娇态,口气轻佻而戏谑。
“又被幻月赶出来了?”煦温和问道。
“哼,别跟我提他,”璇玑迅板下脸,干咳两声,凑过去对他神秘一笑,“这次是夜落大人眷顾你···”
湖中央的城堡里,iris几乎横冲直撞进去,厅中一张米色貂皮软榻上躺着一名伤重少年,全身被鲜血染红,殷红的液体沿着垂下的手臂直淌,浸没那颗橙色宝石,又接连不断地滴在红色地毯上,怵目的颜色仿若在割裂脆弱的灵魂。
“锦凡,”iris惊恐,紧的喉中挤出颤抖的字眼,“锦凡···”望着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目,她只觉天旋地转,“锦凡···”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涌出。
“飞煜在郊外现了他,带回来时已经这样了。”楚潇然深表遗憾。御灵师的敌人是妖魔,牺牲在所难免,必须有随时面对死亡的觉悟。不管他曾做过多大的功绩,为保护多少人而死,也不会有人记得,除了自己的同伴。
身处普通人群中,却活在另一个暗世界,孤独的世界,充满争斗、杀戮与血腥,御灵师是一项伟大的工作,伴着孤独与死亡,只有能够忍受这些煎熬与痛苦的人才可以胜任,一群孤独者相互舔着伤口进行屠杀的战争。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悲伤瞬间转化为浓烈的恨,“他还是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下这么狠的手?不···不,锦凡···他不能···”哽塞得难受,咸涩的泪水涟涟。
“他戴上那枚戒指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卸下晚妆,换好睡衣的莫辛慢慢走下楼,淡定的脸庞无任何情绪起伏,“iris,世上没有后悔药,宫锦凡当初选择御灵师这条路的决心你阻止不了,他以身为御灵师为荣,你同样应以他为傲。世人不会知道他的伟大牺牲,但特派局会永远铭记每一位殉职者,”不由得暗暗握紧双拳,她倔强地偏过头,低沉地自言自语,“这种事情不会持续太久,不会···”
“我答应过锦平好好照顾他,可现在···”iris止不住哽咽,“他明明在总部,怎么会跑到谷江来?也不事先跟我联系···早知如此,即使会使他抱恨终生,甚至埋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让他成为御灵师···”
“嫂子···”伤重的少年蓦地出虚弱的声音,竟奇迹般地自行起死回生,他微微睁开眼缝,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
“锦凡?”iris喜出望外,急忙握起他的手,顷刻沾满鲜血,“锦凡···”
“准嫂子,别哭了,这个样子怎么嫁给我哥哥啊?”宫锦凡有气无力地开着玩笑。
“锦凡,对不起,都怪嫂嫂没用,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iris伤心自责。
莫辛暗暗松了口气,来到卧榻边,目光仔细注视着他指间那颗戒指,忽而眉头舒展开:原来是这样!难怪尤尼会同意他当御灵师,的确有天赋。
想到尤尼,她不禁皱了皱眉,从来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就连忠心耿耿为特派局奉献了一生的老爸直至临终也未能得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