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行鬆了口氣,「我母親,就麻煩你了。」
6雲舒忙著轉移人,詫異回眸問他,「你不走嗎?」
裴紹行笑?著搖搖頭?,「還有些事沒做完,我不能走。」
他答應過皇帝要徹底結束嶺南的紛亂,這些年?來他也深受嶺南百姓擁戴,危急時刻,他怎能棄城而?逃。
6雲舒還是頭?一回在他臉上看到了對正義的執著,「可?是,我答應阮生?務必要帶你離開。」
「王大山依舊是嶺南王府舊部,單憑阮生?一個人看著,我不放心。」裴紹行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不管他收攏了多少民心,有的信念是根深蒂固的,王大山效忠嶺南王二十?餘年?,又怎知他的投誠不是趙玄珩的一步棋。
6雲舒知道自己是勸不動的,沉吟片刻道,「那你一定要平安,別忘了,你還有你母親,還有應淮。」
裴紹行臨走時終於鼓起勇氣,單手摟住了6雲舒的後腰,薄唇吻過她的鬢髮,「……為了你,我也會活著回來的。」
6雲舒沒有掙扎,抬眸望著他。
那樣的眼神很難不讓一個男人想入非非,裴紹行喉頭?微動,怕嚇壞了6雲舒,便?忍了下來,遞給她一隻錦盒。
「最後一點了,勞煩你替我保管。」
裴紹行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塞到她手裡就轉身湧入軍隊之中。
最後一批百姓也從6雲舒身側經過,魚貫而?入,6雲舒立於風中,緩緩打開錦盒,裡面還是那根熟悉的玉簪,底下還有一張字條和一串鑰匙,字條上留了一座汝寧老宅的舊址。
6雲舒看過以後把字條撕碎丟進燈籠里,繼續翻,錦盒最底下只剩一紙信封,沒有落款,也不知道是給誰的信,所以她沒打開,只將玉簪插進髮髻間。
順著密道一直往前走,走了約莫兩日才算到了盡頭?,6雲舒看了眼地圖,追尋著日出的方?向而?去,盧氏則呆呆地跟在她身後。
這兩日盧氏沒少鬧騰,但是一聽6雲舒要帶她回汝寧老宅,盧氏便?安靜了許多,問過最多的話就是快到了沒,快到了沒,她很急切地想回到那座老宅。
或許是那裡讓盧氏有安全感?,又或許是因為那裡有她年?輕時的回憶,有幼年?的裴紹行,是以這一路她都乖乖跟著6雲舒。
半月後,兩人總算到了汝寧境內,無需6雲舒帶路,盧氏自己就能循著記憶往老宅走去。
她們是傍晚找到了老宅,6雲舒拿出鑰匙開門,盧氏抱著襁褓一口一個行哥兒就徑直往主屋去了,6雲舒也隨她瘋去,自己在宅子裡走了一圈,找到了西北角最僻靜的一處小竹園住下。
這裡原來應該是裴紹行讀書之所,裡頭?滿滿一屋的書卷,隨手翻開一本,就能看到上頭?密密麻麻的注釋,字跡雖還稚嫩,但已初現?鋒芒。
橫豎無聊,6雲舒就坐在窗下看了一夜的書,越看,越驚訝地發現?裴紹行讀書天分頗高,小小年?紀見?解獨到,尤其對朝局分析鞭辟入裡,一針見?血,只是不知道後來經歷了什麼,變成了世人眼中的紈絝。
6雲舒想到了自己曾在揚州偶遇過裴紹行一回,好奇之下,對裴紹行又多了些改觀。
晚上她沒什麼食慾,到街上給盧氏買了些吃食送過去,盧氏依舊是瘋瘋癲癲的樣子,只是情緒比起在禹城時緩和許多,整日就抱著襁褓,一口一個行哥兒。
6雲舒嘆了口氣,將食盒放在桌上,又重?回到竹園。
她坐在窗下,清冷的月光一如昨日明亮。
也不知道禹城是否守住了。
想著禹城,6雲舒眼睛瞥到了書案上擺放的錦盒,看到它,不免又一次想起了裴紹行,想到他說?想要一身衣衫,便?開始在老宅里到處找針線,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匹壓箱底的雲錦和一個笸籮。
東西是舊的,但勝在雲錦花紋簡單不易過時,6雲舒不太記得?裴紹行的身量尺寸,只能憑藉著上一次擁抱來估摸著他的體格,就著手裁衣了。
一晃又是半月過去了,書案上除了那隻錦盒,還有一件摺疊整齊的圓領錦袍,是她一針一線親手做的,只等裴紹行回來了,還了他的恩情,徹底兩清。
這一夜她依舊在窗下看書,院外響起了急促的叩門聲。
裴家老宅並不大,是以6雲舒遠在偏僻的西北角都能聽到動靜,便?提了一盞八角燈籠出去開門,甫一開門,一個軟乎乎的小身子闖了進來,一下就撲到6雲舒懷裡。
「阿娘!阿娘!」
裴應淮嚷嚷了兩聲,就抱著6雲舒的腿哭。
「應淮,你們都回來了?」6雲舒蹲下身,拉著裴應淮左看右看,除了連日奔波清減了些,倒沒受傷,陪同裴應淮一併回來的還有司柳與?阿福。
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的,唯有臉上掛著淚痕。
6雲舒呼吸一窒,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禹城……發生?何事了?」她顫著牙問。
司柳抽抽搭搭的說?不出話,阿福抹了把淚後說?道,「小姐,禹城……禹城暫時守住了。」
「守住了就好。」6雲舒暫且鬆了口氣,又急忙追問,「南疆何時退兵,可?有消息?」
一個多月過去了,6雲舒一直都在努力地打探消息,但她在汝寧沒什麼勢力,嶺南的消息又是禁忌很難打聽到準確的消息,但她知道趙玄珩北上的勢頭?被朝廷壓制住了,朝廷能抽出手應對嶺南之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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