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越独清的伤势好转得很快,除了赶路的时间之外,他开始认真教叶红茯一些武术和心法,以此交换小姑娘几个时辰的安静,他教叶红茯功夫时,纳兰孝轩也会在一边静静看着,对于之前的事,二人都心照不宣,仍以原来的方式相处。
偶尔萧不恭嘴碎,拿小公子开玩笑,越独清就会拿他练手,以验证自己恢复的程度,比对着空气练功好用。
……
“对了,越大哥,我记得你曾经提过,越家可以用刀法制敌,为什么从来不见你练刀?”
越独清刚在河边打完一套平平无奇的拳法,纳兰孝轩站在一边看着他帮叶红茯调整姿势,对于他从来没有用过兵器有些疑惑。
“你是说彻骨寒刀?”越独清道。
“好像是,你曾说可以用那种刀法复仇,打败多伦。”
“不是他不练,你看他,连刀都没有,难道拿树杈练啊?”正在岸上树边喂马的萧不恭插话道。
越独清朝他冷冷一瞥,那神情仿佛在警告他“再多嘴拿你练”一样。
“若是需要兵器,我可以修书一封,托朋友在就近的商铺买些好的。”
越独清摇头道:“彻骨寒刀刀谱,大部分我已经熟记于心,此刀法容易消耗真气,所以暂时不需要勤练,在去敦罗之前,我会先去两个地方,拿到剩下的刀谱和需要用的兵刃,所以不必担心刀法的问题。”
叶红茯难掩兴奋:“这么说,越大哥必定能赢了!”
萧不恭却嗤笑一声:“谁告诉你,刀法练会,就可以战无不胜了?”
纳兰孝轩疑惑道:“萧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越独清道:“刀法再复杂,杀招也只有那么几个,真正关键的,是对招拆招的应变力和度。”
萧不恭补充道:“还有真气和内力,就算对方再机敏,只要实打实的力量到位,一样能碾压对手……不过惨就惨在,臭小子的真气和内力根本比不上那个老东西,哈哈哈哈哈——”
叶红茯气道:“萧大伯,烈焰刀鬼坏事做尽,你却涨他人士气,你到底站白道还是黑道啊!”
萧不恭嬉笑道:“什么黑道白道,萧爷是黄道中人,还有,说了别再叫我大伯了!”
叶红茯扎着马步,双臂稳稳放着几碗水,碗底很尖,底部水平的部分只有拇指盖大小,她身体不能乱动,却没停止反驳:“大伯老伯萧老伯老伯伯!”
萧不恭看小姑娘急了,笑得更欢实:“看样子你的毒是解得差不多了,小嘴挺能叭叭的。”
叶红茯十分想把手臂上的水泼向萧不恭,而后正在指导叶红茯练功的越独清瞥了她一眼,小姑娘立刻噤声。
“你的鞭法灵巧,力度却不足,软鞭是以柔克刚的兵器,但如果手臂的力量和稳定程度提升,就可以做到刚柔并济。”
摆好姿势,越独清放着叶红茯自己坚持,将乘风牵去河边洗刷。
纳兰孝轩跟了上来,小公子没有刷过马,却也照着越独清的样子拿起刷子,在乌骓马的背上轻轻梳理着。
“越大哥,你之前说过,你们越家的刀法专克鬼焰刀,我想,你应该还有其他办法战胜多伦吧。”
越独清看着他敛起衣袖,把刷子沾了水,没有回答他所问,只是伸手试图接过马刷。
“你身子弱,河水寒凉,这些事我来做就好。”
纳兰孝轩闻言有些不服气般转过脸去,自顾自地刷着马颈:“这样说来,你伤还没有好,比起我,你更应该去休息。”
越独清看着他赌气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也不再阻止他了。
纳兰孝轩又道:“越大哥不回答我,也就是说,你的确有战胜多伦的方法。”
越独清看着他道:“不是我不说,是解释起来很复杂,而且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有效,只有拿到刀谱的真卷才能下定论。”
纳兰孝轩看向他,鼓励道:“不管怎样,我相信你,问你这些,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纳兰孝轩问他是否有办法,并不是要听他解释,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一些。
他知道越独清是孤独的,一个人存活于世,却对人生不敢抱有期望,是何其悲哀的事,离漠北越来越近,他就越是无法想象,越独清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现在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