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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生死赴7(第1页)

“末将不敢!郡主的事儿确是急中犯错,我下去就把这爪子剁了,给她老人家赔罪。”老彭这人戏不比都不归来得慢,连滚带爬往前几步的工夫,鼻涕眼泪一起下来,哭得身子直筛糠。

他也不全是装的。

彭闻义心知肚明,对清平郡主不敬是个引子,徐麟要算的账,是他这几日消极守城。

果然徐麟怒道:“本就狗啃似的城,这下好了,让你守成了平地!你彭闻义讲义气重朋友,不舍得袍泽的命,老百姓怎么办!鸡鸣县以后怎么办!”

彭闻义脊背寒,只能往更冤里哭:“自打您和周老将军走了,末将顶着麒麟军这么大摊子,没个主心骨,又处处受制王焕,也不知道接朝廷的令、宣州的令还是您的令,可谓日夜战兢,只想着不论如何得替将军把麒麟军的底子保全,这才干了苟且的蠢事!末将愿自请军法,以示忠心!”

彭闻义从前跟着稳健守成的周青海,多年寸功未建,在北境军中平白矮人一头,如今到了麒麟军,难免生出投机之心,徐麟岂不知他那点花花肠子,冷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武雁声,拖下去,成全他!”

彭闻义霎时收了声,一屁股跌在地上,傻了。

他自认虽有私心但无坏心,罪不至死,万没想到徐麟真要辣手杀人,反应过来时已被武雁声拖往屋外,这次是真真骇得屁滚尿流,杀猪似的嚎啕起来。

武雁声嗤之以鼻:“丢不丢人!”

“站着说话不腰疼,杀的又不是你,换你你也嚎!”彭闻义扯着嗓子叫唤,这次哭的比珍珠还真,“死也分好死赖死,被自家兄弟的刀砍了,这算怎么个事啊我!徐将军,末将错了!将军!——”

“你有理,下去跟阎王爷论道吧。”武雁声说着话,手上一点儿没耽误,几句话工夫将人提溜到门口,正碰上药葫芦送药过来,两相差点撞上,武雁声怕撞翻那药,只得撤了力,彭闻义趁机钻个空子,调身朝屋里噗通一跪,却是朝着蓝散:“徐将军要为郡主杀我,还请郡主求个情,末将日后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您老人家!”

本来蓝散脚被徐麟握着,姿势不尴不尬,好在满屋子注意都没在她这,她正乐得当个隐形人,没料到彭闻义突然来这么一出,一怔间脚又想往回抽,一点没抽动不说,还因为被握得牢,疼得吸了口凉气。

她看了眼坐在脚下的徐麟,无奈再毒的眼力也难从背影上看出意思,只得讪讪道:“彭将军说笑了,我如今不过是俘虏,没得一会儿徐将军把我也推出去枭了呢,嘶——”

徐麟捏了她一把。

彭闻义哭得愈声嘶力竭:“话不是那么说的,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呢!您好歹帮求个情,行不行的另说。”

他声如洪钟,嚎得蓝散脑仁嗡嗡作响,她又看了眼徐麟,在彭闻义恳切的目光下,弱弱地道:“要不……请武雁声等会儿再杀?”

“嗳嗳!”彭闻义铁花带雨地看向武雁声,武雁声道了声:“是!”,提溜着老彭出了屋,走时还反手将屋门严丝合缝带上了。

门外的药葫芦不干了,“嗳你关门干嘛?我这药不能凉!”

“不能凉就重煎!”武雁声一手提溜一个,“主子心情不好,你们就祈祷屋里那位妙手回春吧,不然啊,都得死!”

药葫芦脖子一缩,彭闻义的吱哇乱叫也戛然而止。

秋日朝阳经窗穿入,在地面留下一片斜菱形的暖光,驱散了晨间清寒,室内一片安静,徐麟仿佛背后长眼,知她踟蹰,问:“想替彭闻义求情?”

“你又不想杀他,我求什么。”蓝散盯着他背影,轻声问:“迤都还顺利吗?”

徐麟低低“嗯。”了一声,感觉怎么也烘不热,索性替她脱了罗袜,把软玉冰凉的足握在手里捂。

“上来吧。”四五日的路程三日便回,想来星夜兼程,马背都没下过,蓝散往床榻里挪了挪,“我陪你躺会儿。”

徐麟拒绝不了这样的关心,他起身坐在床榻外侧,把她双脚放在手心里,沉默半晌,终于问出了那句盘桓已久的话。

“‘冽朔’能解吗?”

她眸子半垂,“寒毒性缓,况且还有华天士呢,他是好大夫。”

徐麟没说话,室内静得只有他绵长沉稳的呼吸。

皮肉温度虽不如炭火那般炽热,却更能妥帖地渗入肌理,没过多时蓝散觉得脚上温热了,将双脚轻轻从他掌心拿开,道:“睡会儿吧。”

徐麟“嗯。”了一声,在外侧躺了,一双眼静水深流地看着她。

时光静好,蓝散眼睫微动,“怎么不睡?”

他眸如寒星,丝毫看不出惫色,只在言语中能听出一丝踟蹰,“我之前在这屋养伤,每天早上睁眼,都是现下模样,可再眨眼,就只剩一间空屋。”

蓝散喉头堵,握住他手,将衣袖往上拉了些,露出那日留的牙印,“你要是累得分不清幻觉还是真实,我可以再给你咬一个,加深下印象。”

“撒起泼来像个小孩儿。”他将人圈进怀里,望着屋顶,半晌后陷入某种情绪,“在潼泸关时,我看见你和太子一起,心中嫉妒得狂,我怕你对我不是真的,怕你不想跟着我。即便是我,陷进情爱后也会疑虑重重,我曾体会到魂消魄散的绝望,身体却像自有意志,或许那执念来自于想听一个解释,然而当我在何记小院,隔着窗纸描摹你,我知道答案重要,却也不重要了。”

徐麟垂眸望她,眼中如有山峦深海,“如果我偶尔过分了,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

蓝散瞳仁抖了抖。

有时面具戴得久了,便与皮肉融为一体,徐麟这番直抒胸臆的表白,让她心中被长久压制的各色滋味如狂风骤雨漫卷,将五脏六腑搅碎成湿漉漉的一池温水。

徐麟坐起身,苍白劲瘦的手穿过她的丝,如穿透昔年的血雨组成的帘幕,击碎她已在皮肉生根的面具,那些温文尔雅、阳奉阴违、狡诈毒辣的假面,随着他轻若温雨的诱哄碎裂,消散于惊起的寒秋之中,露出底下坚韧如竹,亦脆弱如玉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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