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朝着他笑了笑,低头欠身,没与他说上一句话。
等此事尘埃落定,惊蛰谢过韦海东后,却是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
“敢问韦统领,不知今日,我可否见得容九?”
韦海东:“容九怕是得到晚上,才是有空。”他看了眼惊蛰,摸了摸下巴。
“你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大高兴?”
惊蛰又笑:“有韦统领为小的解决此事,小的只有欢喜,哪会不高兴?”
只是顺利。
真是,太顺利。
不管是慎刑司的上门,还是韦海东出现,再到孙少涛的识趣,这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任何值得质疑的余地。
可惊蛰就是觉得,颇有古怪。
只是这份异样,惊蛰不会同韦海东说,他只是正正经经再朝他谢过。
回到直殿司时,惊蛰刚进门,就被蹲守在门口的世恩和谷生齐齐抓住。
两人一左一右扑上来,险些将惊蛰怀里的药包都挤得掉了下来。
“怎这么多药?”
“你没事吧?”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惊蛰差点没分清楚是谁问的。
()“我去侍卫处,本就是为了拿药。”惊蛰先是回了第一个问题,“我没事,赶巧遇到了韦统领,此事已经解决。”
待听到慎刑司的人,还去找过姜金明,惊蛰深吸了口气,将药包交给谷生,又去了一趟掌司门外。
……然后挨了姜金明好一顿骂。
姜金明平时待惊蛰可真是温柔,还是头一回将人骂得狗血淋头,抬都抬不起来。
待姜金明把心口的火气发泄出来,这才猛喝了一盏茶,冷冷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蛰抿唇:“不知可否请掌司,先派人寻一寻,鑫盛的行踪?”
姜金明微愣,继而脸上浮现出怒容。
显然,他已经知道惊蛰的暗示。
他叫来了一个小内侍,让他去将鑫盛叫来。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那小太监又回来,怯懦地说道:“掌司,小的没能找到鑫盛的身影。与他同屋的人说,自打晨起,就再没看到他的人。”
姜金明气得摔碎了茶盏。
“该死,竟是这个混账!”
慎刑司上门来要拿人,与姜金明说的那话,也有威胁他的意思,不然何以要提起“贿赂上官”这件事?
不过是以此拿捏姜金明,让他不要在这件事上多事。
鑫盛那厮,在举报惊蛰的时候,却是连姜金明也一并记恨上。
姜金明气得脸色难看,他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只觉得鑫盛此人真是狼心狗肺。
他何尝没给过鑫盛机会?
惊蛰离去上虞苑那么久,姜金明调来了鑫盛,但凡他会来事,真的手里有真章,姜金明何必在惊蛰回来后,就立刻给他换掉?
这还不是因为他没本事?
虽然的确是会读书写字,可是这读,只能读大半,写嘛,更是歪歪扭扭,有些软趴趴。
比起从前的云奎的确是好,可鑫盛又不是云奎,姜金明自然不会容忍他。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姜金明每每带着鑫盛出去,他多半是连头都抬不起来,撑不起场面。
惊蛰是不爱说话,可所有掌司身边的侍从都与他关系不错,那廖江更是引以为友,连带着那江掌司对惊蛰态度也是不错。
姜金明早就用惯了惊蛰,做事又快又好。
何必舍近求远,舍好求坏?
鑫盛只看到别人待惊蛰好,却从没想过,那是惊蛰应得的,而自己做得,到底又是如何。
姜金明气得心口疼,扶着桌子坐下。
惊蛰生怕他气出毛病来,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
姜金明摆了摆手,叹气着说道:“这事,倒也怪不了你。是我当初不该给他妄念,反倒是生事。”
若当初姜金明不多给他这么个机会,鑫盛再是阴郁压抑,或许也不会这么嫉妒惊蛰,甚至还做出这样诬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