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陈铮这才恍然过来。
说起杜元亭,在江州府中,那可是一位颇具盛名的儒者,其当年曾高中二甲进士,当过县令,但后来颇有些郁郁不得志,早早致仕,归隐田林。
到了现在,已经是花甲之年,没想到居然出来开学招生了。
陈铮疑问道:“听你的意思,你想去拜师求学?不娶亲了?”
“娶呀,娶亲和求学又不冲突。”
陈曾振振有词地说。
那倒是……
“可你不是说不想再读书考功名,而是要攒钱做生意买卖的吗?”
“啧啧,杜夫子收学生,这可是个难得一遇的天赐良机,只要成为他的门生,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就是名师效应。
“可你把钱用在求学上了,又如何下聘?”
“陈铮,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杜夫子说了,他招收学生,主要看重的是品性和才学,只要考核过关,束脩可以减半,甚至直接减免,等于是白学的。”
听到“不用交束脩”,陈铮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陈曾又道:“明天就要开始进行入学考试了,很多人都会来参加,我来找你,是要与你结伴一起去。你应该会去吧。”
“当然。”
陈铮没有丝毫犹豫:“多谢你来告知,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陈曾道:“第一批学生,估计杜夫子不会招收太多的人,但既然是个机会,总得去碰碰运气,万一被选中了呢?”
心里却在想,只要自己能入门,成为杜夫子门生,身份将霍然一变,苏家那边嫁女的条件很可能也会降低下来,那就好了。
对于“碰运气”的说法,陈铮也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两人约定,明早一同前往。
送走陈曾后,陈铮心情开朗起来。
陈稚平走过来,忽道:“三哥,我明天想要出城一趟。”
陈铮问:“你出城做什么?”
“伐木,取料来打一套椅桌,家里的东西都很旧了。”
别看他愣头愣脑的,手上却会不少技艺:煮饭炒菜,修理打造等。
做起这些事时,十分精细。
他所谓的“精神不太正常”,主要体现在受激的情况之下,容易失控。
陈铮叮嘱道:“你伐木要去笔瓶山,其他的山都是有主的。”
“我知道了。”
“那早点睡吧。”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早起来,煮粥吃了,陈稚平出了家门,出城而去。
其不是第一次出城伐木,陈铮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又等了一阵,见陈曾坐着一辆驴车来到:“陈铮,好了没?咱们早点过去,占个好位置。”
“好了。”
陈铮没甚准备的,就带着一副用旧了的笔墨,坐上了驴车。
在路上,陈曾打听起关于认祖归宗的事,他去年及冠,但并没有来认祖归宗。
一来是没有信心;二来其父母担心会出事。
陈铮含糊地回答,说自己跪在宗祠内,直到时间过了,并没有得到老祖宗们的神主牌回应。
陈曾听着唏嘘不已,心里暗自庆幸去年没来做这事。
走了一阵,前面便是寒山湖了。
在江州府中,此湖风景优美,属于一处胜地。
杜元亭的草堂就建在东南方的湖畔上,共有三间,井然有序地坐落着。
一大早,人群熙攘,都是来求学的读书人,目测要过百了。
见状,陈铮与陈曾面面相觑,脸色都不禁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