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在听到南氏说起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来得及深思。
“谁?”
“……瑶台姑娘。”
“……”
这一瞬间,李青梧想起这次庭审前几l日,她才去见过瑶台。
当时她仍在为如何给秋初冬定罪而苦恼。
虽然嘴上不说,可面上愁容大概是叫瑶台看出来了。
对方笑着问她可是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她也一起想想办法。
李青梧便将此案说了。
那时瑶台思索片刻,拍拍她的手,眨眨眼说:“说不定,车到山前必有路呢?”
李青梧权当她只是安慰自己,勉强笑笑没说话。
如今想来,恐怕那日之后,瑶台就已经在拖着病体帮她们周转奔波了。
要搞到这么多人的身份户籍并不容易,大夏规定非搬迁或出嫁、外出经商,都不能申请户籍,要办理身籍相当艰难。
当今朝堂虽然实行新律法,但说到底秋澈也不是圣人,总有那么些错漏之处没能补上去。
关于户籍就是其一。
可以想见,瑶台费了多少力气。
李青梧回神,与南氏又说了几l句,便让茯苓派人将她们接去安顿下来了。
她和杨裘道别,很快匆匆离开。
杨裘自然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的,想起如今还在缠绵病榻的瑶台,心头一颤。
他猜到李青梧要去哪里,可那句“稍等”还没说出口,贴身小厮就喊住了他。
“大人。”
“何事?”
小厮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杨裘一愣,脚步顿在原地。
“你说什么?”
就这须臾功夫,门外李青梧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杨裘轻叹一口气,调转步子,走向了屏风后。
“……父亲。”
那中年男子回神,深深看了他一眼
。
他虎背蜂腰,蓄着美男须,人过中年已两鬓斑白,容貌却仍然可称俊秀,别有一番风姿。
乍一看,与杨裘确实有三分相似。
“看来你在京中这半年……混得还挺风生水起?()”
杨裘垂眼,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难得神色恹恹:您怎么来京城了?()”
“别愁眉苦脸的了,”赵王哼了一声,“本王不是来管你做官的,本王是来送急报的。”
杨裘眉眼一动:“什么急报?”
赵王深深叹了口气:“……北境近来频繁异动,北匈探子传回消息,北匈王或许已与南夷合作。”
……
这厢,李青梧才匆匆踏进瑶台的庭院。
她来时,瑶台正在窗台边给她的吊兰浇水。
——自从身体不行后,她连做生意也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开始迷恋上了侍弄些花花草草。
她如今住在当初秋澈买下的那个京城外的小别院里,没别的,就清净,适合修养。
李青梧急匆匆赶来,脚步却在门口猛然定住。
瑶台听见声音回头,仍旧是笑着的:“我都听说了——今日升堂是不是相当热闹?可惜了,没亲眼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