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依依面上镇定如常,手下有条不紊。
实际,心中早已自动过滤,专挑魏延亲自接触的商贾。
说起魏延此人,裴依依也非是针对他,在他们一家到此第一日,下馆子时被魏延羞辱之事。
而是这个魏延坏事做尽,凡是他接手的,就没一个干净的。
轻则打压,重则伤人性命。
这在鱼贩们口中,都已是人尽皆知。
任他谢家主面上做的在光,只要这手里沾了血腥,就干净不了。
她翻到一页时,蓦地停下。
“麒麟一百零三年,谢家主为手下人,每人加了一百两的赏金,请问是何故?”
裴依依向谢家主问。
就见谢家主脸上冷漠,“本座不向某些人,只知钻营剥削底下的人,本座对待手底下的人,自然要真心相待。”
裴依依哦了一声,转而又指向一处,“同月,谢家主遣散六十位门人,遣散费分文没有,还倒收取一百两,请问,这是为何?”
一众尽皆看向谢家主,就见刚夸海口的他,有些绷不住的脸一抽。
谢家主脸色韫怒,“自然是他们生意做得不好,连累谢家受损。”
裴依依恍然大悟的,又哦了一声,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可众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等着下文。
但是却没等到,就又见她往下翻去了。
如此起伏,叫一众更加看不明白了,可也只得耐心等着。
裴依依账册翻得飞快,只偶有停顿,可时间也花去不少,一众越来越心急起来。
直到,将最近两年的账本,翻了一遍,裴依依才放下。
就有心急的,立刻问她,“苏夫人,看出什么来了么?”
裴依依笑颜如花,看了一圈,脸上怯然。
这一下,一众可是有点心惊了。
也是,不过二八年华,哪里能精得过这活了两百米的老油条。
一众心凉时,就听裴依依笑道:“原来是我错怪谢家主了,谢家主,实乃旷古烁今的大善人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愕然。
其中,苏城主犹甚。
“苏夫人,这是何意?”眼中看裴依依的神色,像看一个魔怔了的人。
但熟知裴依依脾性的火灵芝,可是听出了讽刺的意味,深知这是要开始欲扬先抑了。
而祁北辰也是不动如山,竖着耳朵等老婆捅刀。
面对一众不解的神色,裴依依笑的纯真无邪。
“小女子方才看过了,每年,谢家主给手下的打赏,就有五万两之多,这可比他们终年的份利,还要多一倍。”
可一众,仍不明白,她提这个干嘛。
这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么!
不是来查证,谢家主横行乡里,她倒好,跟人家摇旗助威了。
一些人,看不明白地垮下来。
以为,这是她找不到罪证,要服软了。
只有裴依依这边人,凝神静听。
“各位请看,谢家主,在麒麟一百零三年,一年共赚了三十万两,刨除生产所耗,薄利多销下,自己得到的纯利润,都还没给所有门人,分红得多。”
裴依依说着,大笔一挥,给众人当面算了起来。
一众,立刻围拢上去。
而谢家主,眯了眯眼,脸色有些青。
“依照谢家主所言,逼退那些门人,是因为做生意不好,使他谢家有所亏损。”
裴依依一边写着数据,一边说,“可是同期相比,那些得了赏赐的门人,赚的利润,还不如他们得的赏金多,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