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闭嘴,那必然不是,但善人……也存疑。
一般这种跪地伏拜哭叫不止,大多心善的娘娘是会问明清查。可婕妤却是直接将事闹出来,让陛下提个前因后果说个交代。
日后宫中谁便想在她手中作筏,也得思虑陛下几分宠爱。
此法当真一劳永逸,却也有无尽隐患。
“你说那谁病了,正好本宫身子不适,教他好生歇歇也应该,这三日不必诵经了。”
许襄君抱着被子准备睡。
心忖,黎至经此一事必然要些时日想想。
其实他们相处并无后路,只是黎至性子坚硬,多少需要逼迫磋磨。
这尺度她拿捏起来不费劲,就是费心性。
白衡清嗓:“小黎子自请去东观,方才在收拾包袱。奴婢瞧着他神色是不好,怕染了娘娘身子不适便准了。”
许襄君起身,一手挥开帘幔,怒不可遏:“东观?那个宫人生病隔离医治的地方?他当真自请去的?”
那里出了名的十进九死,黎至好好的哪有什么病,隔离进去被沾染个旁的……
为了避她,非当如此吗!性命也不顾。
白衡骇得一愣,反应未及。
许襄君低喝:“去将人带来,本宫要问问什么病能这般急,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不行了。”
她不能过于明显与人前,只得束手束脚在床上。
眦目,人前还要将这些遮掩。
她扶额,将神色抹去:“他诵的经不错,本宫才听得好,现下到哪里去找人替。去宣!他就算病得起不了身也给本宫拖来。”
掌心绞了一大块被褥,如她繁杂心绪一般皱乱不堪。
白衡吓得不敢耽搁,忙去小佛堂请人。
开门一瞧,里头打理的整洁,佛龛巍峨烛火通明,案旁经文堆成了小山,文房四宝清洗干净摆放整齐。
什么都好,就是无人。
她随手拉拽院中一宫娥,质问:“佛堂里的小黎子可是走了?”心中满是惴惴不安。
这宫娥被白衡的慌张惊着,诚惶诚恐道:“走了有半柱香。”
白衡头一昏,当即小腿肚软。
这如何向娘娘交代。
她回到许襄君面前,伏低跪下:“奴婢已经派人追了,只是娘娘要候一候,东观那边奴婢也派人做了打点,小黎子不会记进名录。”
只要不进名录,他还是能出来的。
许襄君烧心灼肺的难受,一步进一步也逼不回他,着实也有些无法。
黎至决策千里的高才沦落如此怎能轻易放下。
许襄君咬破舌尖,眼下悲恸,哑着嗓:“伺候本宫起身,去立政殿予皇后娘娘见礼。”
白衡瞧着时辰,有些拎不清:“此时诸位娘娘都开始朝拜,现下已是误了时辰,去的话怕不合时宜。”轻声慰劝,“不若听陛下的话,娘娘还是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