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这里了。”白悠赶到暗巷,里面泥泞得很,好几股乱七八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闻着有些反胃。
白悠慢慢朝里走,她想着说不定可以现些别的什么线索呢?现在这个局势,白骐对她的敌意几乎算是摆到了明面上,加上那个叛变的暗阁,虽然之前伤了喻翎珏和杀了喻翎珏手下的人,已经被解决了,可是暗阁如今这般情况,必然不会只有几个小喽啰作乱。
更何况,还有一个白帝。
白悠有些不敢细想若是慕容川真的遇上了这几股势力,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单单就救了自己的命这一点来说,就已经是没有太大活路了。
白悠越想越心惊,若慕容川也因她而死,她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白悠的鞋子踩在泥泞之中,出细微的声响,她一边朝里走一边借月光仔细瞧着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闻见了一丝血腥味。
月光下,她的身影被无限拉长,不知名的鸟禽在远处啼叫,一阵风吹来,白悠只觉得那股血腥味越重了,她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这么浓的血腥味,喻翎珏的人不该没有觉察啊,难道是怕自己担心才故意没有告知吗?
慕容川啊慕容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白悠心中着急,冷不丁心口一阵刺疼,“啊……”她有些站不稳,直接跪倒在一片泥泞之中。
眼前一黑,那令她熟悉的黑暗将她完全席卷。
又看不见了吗?这是白悠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大皇子府里,白骐搂着齐云儿正在房中饮酒。
“大皇子,你还在找哥哥吗?”齐云儿依偎在白骐怀里问道,她把头埋在白骐脖颈旁,吐气如兰。
白骐浑身都酥了,完全没顾上平时看着对齐肆避如蛇蝎的齐云儿怎么会突然问起他的动向。
“他呀,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竟然一点都没露,这几天我派去杀他的人愣是没见着他半点影子。”白骐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竟要直接杀了哥哥,齐云儿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现如今没有消息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她伸出芊芊玉手替白骐把酒添上,“竟然这般难找吗?真如同那缩头乌龟一般,进了壳子就看不见头了。”
“哈哈哈,云儿说的中肯,他齐肆不就和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露头吗哈哈哈……”
白骐就着齐云儿的手把酒喝完,眼中精光一览无遗。
齐云儿不用看也知道这厮又想干什么,媚眼如丝,勾着他道,“大皇子,云儿有些倦了,大皇子可要陪云儿一同就寝?”
“既然云儿想本皇子陪着,本皇子哪能说不啊?这就陪你!”白骐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床走去。
在白骐看不见的地方,齐云儿的眼中哪有一丝柔情媚意。
哥哥,你既逃了,就莫要回来了。
……
聂清从林孜那里得到了些具体消息,但只是个假消息,有人说见过慕容神医在某处出没,其实只是闹了个乌龙。
他得了消息便往白悠所在的巷子赶去。
可他万万想不到,他会看到这样一个情景。
暗巷被一分为二,一半有月光洒落,另一半被墙体遮挡,瞧不真切,有些阴森,走的近了,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而先前还好好的和他说话的七皇子,一身黑衣,就倒在那满地腌臜之上。
“七皇子!”聂清着实被吓到了,急忙一个纵身从墙上飞下去,落地溅起几点泥土。
“七皇子,你没事吧?七皇子?!”聂清把人摇了两下见对方没有动静,提着心颤抖着右手去探白悠的鼻息。
一颗心这才放下来,虽然微弱,但至少人没死。
聂清现在无比后悔让七皇子一人行动的做法,又摇了摇人,“七皇子,醒醒,七皇子!”
白悠在一片黑暗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好像是聂清。
她想答应,却不出声音。
在一片黑暗中,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脸,那只手冰冷刺骨,不像是活人的温度,白悠被这冰冷的感觉一刺激,猛地睁开了眼,可入眼还是一片黑,缓了一会儿,慢慢适应黑暗后,她看清了眼前的人,不,也不能说是人。
是一张陌生的脸。
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他好像蹲着,又好像是飘着,“你是何人?”
白悠问道。
还不等那人开口,白悠听见耳边又传来熟悉又焦急的呼喊声,她不得不睁开眼。
“七皇子,七皇子你终于醒了!”闯进耳朵里的是聂清带着喜悦的声音。
聂清本打算先把白悠带回府邸,又不确定白悠现在可不可以随意移动,在纠结要不要去找喻翎珏的时候,白悠突然整个人开始抖,接着大喊着就醒了。
白悠还没从刚刚那奇怪的景象中回过神来,有些飘忽,她刚刚看到的那个人……
“七皇子?”
“聂……聂清?”白悠缓慢转头,眼神聚焦在身侧的聂清身上。
“七皇子,是我,您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带您回去……”
后面的话白悠没有听进去,因为她的眼神越过聂清,落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是刚刚梦里那个人。
如同刚刚一般,他整个人悬空着,脸色在夜幕中依然白得刺眼。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白悠冷不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