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是做医生的,知道怎么擦最正确,左手来右手去,成功将柯昔摩擦掉了半条命。
“这幅画会一直挂在这里吗?”
柯昔突然问道。
聂行云重视这幅画,这让柯昔感觉良好。
就像是世人眼中尖酸刻薄的讨厌精,也多有这样关爱他人的时候。
“大概率不会。”但聂行云却如此回答。
柯昔蛮久才“噢”了一声,说这样啊。
“嗯,可能会搬家。”聂行云大喘气似的,接话道,“我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如果搬家,我会带着走。”
“或者把它还给你?”聂行云又说,“毕竟是你向我借钱买的。”
聂行云一下提供了两个结果,让柯昔有种从噩耗中清醒的感觉。
虽然柯昔觉得聂行云与众人眼中的不一样,但有时候却又实实在在地不近人情。
总结来说,他认为聂行云也可能遗弃那幅画,所以觉得是噩耗。
柯昔珍视的东西从小到大都丢失得很轻易,正所谓人不可同甘共苦,也不能共同情绪,他所珍视的,常常在大人们所谓的话语权中消失。
比如这幅画。
如果聂行云没有买下,它大概也是会被留在别处烂臭的。
“嗯。”柯昔小声说,“谢谢。”
“你为什么一定要买下这幅画?”聂行云重重“蹂躏”了柯昔的肩胛,手掌与药物一齐,都是炙热的。
他问:“这幅画有什么寓意吗?”
“你直觉呢?”柯昔声音有些沙哑,“你觉得那幅画想表达什么?”
聂行云蹙眉,放下了手机:“我好像回答过这题,阿星,我只能大概地感受到这幅画本身的矛盾。”
蓝色的悲伤基调,画的却是开朗向上的向日葵。
艺术家里的矛盾从来都不值钱,基本艺术家本人就是矛盾的。
“但你总能感受到事情的本质,那幅画确实是矛盾的。”柯昔说,“我似乎告诉过你我的爸爸妈妈很相爱?”
“那些名为「家」的画里其实没有我,别误会,我并不会伤心,因为从小我爸就对我妈怂,我妈说什么都听。”柯昔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沙,“「蓝色的向日葵」也不意外,这幅画是那系列的最后一幅,无论是蓝色令人有些窒息的基调,还是向日葵的阳光积极,都画的是我妈妈。”
他说:“季国文让我留下那幅画的时候,我答应他了,以不能卖掉这幅画为要求。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他的为人了。”
谈起被聂行云买下的那幅画,柯昔的故事就讲起来了。
他讲出来,也就做好了被聂行云评价的准备。
但聂行云只是安静地听完了,然后侧过脸时离柯昔的很近,他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
“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