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筝说她师弟没有任务时就喜欢来这里洗石头。
“……洗石头?”
“对,”荣筝西处找了找,最后在一簇矮小的灌木间翻出一只铜的浇花壶,“就是用这个洗。”
随后她站起身,给陶眠指了指山下,他们刚刚经过的一眼泉水。
“打水就在那处。”
“……”
陶眠不免扶额,他实在是想象不出他们浮沉的杀手工作压力有多大。
前影卫之有点人格分裂,现影卫之明显刻板动作。
荣筝信心满满。
“沉砚师弟没有朋友,也不喜欢搞些风花雪月的花样儿。只要不出任务,他必然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只要守株待兔。”
陶眠想进一步了解这个沉砚的立场。
“他虽为你师弟,毕竟是浮沉的人。小花,不管杜鸿到底怎么想,你现在是在被浮沉通缉。不会自投罗网么?
如若你觉得避不开一场厮斗,记得提前告诉为师。”
陶眠是为徒弟着想,荣筝明白他的好心,但她坚定地摇摇头。
“浮沉通缉我的任务交给了另外的影卫,不归沉砚师弟管。只要不是分内的事,沉砚绝对不会插手,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成吧。”
陶眠起初以为是徒弟想得太简单,对前同事过于信任。
但等他见到沉砚本人后,他和他想象中的形象大有出入。
沉砚个子矮小,只到正常成年男子最末一根肋骨的高度,但很精瘦,一看便知是常年不舍修习的人士。
他的右脚是跛的,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来受过伤。
但这伤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根基,否则心思缜密的杜鸿也不会把他抬到影卫之的位子。
他很沉默,看见大石头山上的大石头旁多了两个外人,也没有太惊讶,反而视若无睹,到灌木丛那里扒出他的浇花壶,一瘸一拐地准备下山接水。
以他的功夫来说,几个飞跃下山不是难事。但他仿佛偏要为难自己,坚持从那坑洼不平的山路下行。
陶眠用眼神询问荣筝,荣筝摇摇头,手指抵在唇间,示意他不要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