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狠命呜咽,却一点声音也不出来。
许襄君闻声转身往桌边走:“我给你沏壶茶。”
背对那处坐下,点炉、舀水、取茶。
不过半刻身后没了动静,黎至面色从容坐至她对面。
许襄君伸手递他张温湿的帕子,黎至接手时特意避免触碰到她指尖。
他细致地擦拭每一只手指,许襄君一杯茶推他面前:“我来处理。”
黎至又将掌心细细擦拭一遍,在茶凉前端起,不负她心意般抿一口:“这等粗事怎能你处理,本不应该在你面前做的,下次我会注意。”
他从袖中摸瓶药膏,往桌面一放,许襄君就识得了。
这是她之前让席嬷嬷去御医处取的药,因为黎至在来上辰宫前老是跪,天寒地冻身上也生出过冻疮,到处都不好。
见许襄君目光片刻怔愣,他起身走到许襄君面前蹲下,如方才那般将她脚放在膝头,掀开裙角、卷起亵裤搁放在她膝上。
扯了条毯子仔细盖她腿上,怕她着风。
黎至挑眉:“没想到这等东西也会物归原主,日后莫送这等不吉利之物。”
药膏挖出一勺化在掌心,抬头跟她说,“会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黎至慈眉笑眼,上下温润轮廓如昨日般风流韵致,仿佛他还是那个走在处处惹人眼,傲恃运筹决算的上京第一才子。
她端茶的手一晃,浅声娇哝:“早知你这般好收服,我早用这法子了。”
忽地低头,许襄君不喜黎至这样伏低做小地蹲她身前。
刚打算挥下裙子将腿脚收开,黎至手背抵摁她膝头。
药膏避开,怕沾染到她衣裙上,抬眸:“此事我是作为夫君而行,非是奴才,不必介怀我这样。”
许襄君浑身一震,手肘撑住桌,心口漫出这两个月宫中倾轧的苦楚。
黎至将掌心覆与她膝盖伤处,待许襄君倒吸口凉气过后才轻轻揉按。
他挑几许音,哝笑:“许襄君,以前怎没瞧出你是这个性子,食人老虎偏作精明的小狐狸,以往收着性子哄我?”
一句话穿隔一道时间帐子,目之所及皆物是人非。
许襄君也诚实,无甚遮掩。
轻轻抿口凉掉的茶:“那时我嫁你,我乃门庭大夫人,你后宅前院均归我管。我夫君十六岁探花,任翰林,二十会从四品,三十从三品入枢密院,不到四十定能执宰执笏。你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
“我岂能当下做派丢你的脸,当行端坐正,事事雍容。”
黎至动作停下,人可见地僵住,不知轻重的揉疼了她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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