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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同齡人一起過年，讓本來了無生的她也生出幾分期待來。各類中式餐點前都大排長龍，她們準備走走，到人不多的地方隨緣吃點。

「你身體最近好些了嗎？」她看向身旁的秦詩詩，雖然化了淡妝，但她的氣色也不算好。

「老毛病了，一旦不規律，就容易犯。」秦詩詩狀似無所謂地說道。

「腸胃上的病需要靠養，一時半會很難見效，但若是想要治，也是有些辦法的。」顧青舟看向她，總是覺得她這份醒目的背後藏著易碎的脆弱，讓人忍不住關心。

她突然還有些理解6則謙在遊樂場的行為了，面對一個玻璃杯從空中落下，但凡有手的人都會忍不住去接。

而她不一樣，她是被白雪覆蓋的石頭，外面看著冷，裡面還很硬。只是偶爾雪融了，或許會長出些綠色的青苔來。

「謝謝，我會注意的。」秦詩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眉睫有些觸動。同一個姓氏，她與她哥哥性子真的天差地別。

身旁的人走著走著，突然駐了足，她朝著她揮手的方向望去。在對穿的人流中，他像一顆雪松一樣佇立在人群，臉上帶著清淺的笑，迎面而來。她的右手微微握了一下，但面色依舊很平靜。

她看向左邊的小虞，又看向右邊的秦詩詩，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三人到底誰更高興。

順著小虞的目光，她才發現與他同行的肖正。

「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沒時間嗎？」秦詩詩笑道，嘴裡呼出一縷白霧。

有顧慮的人總想著後發制人，所以她和小虞都沒有先開口問候，只有秦詩詩最坦誠。

「那可不是，我今天算是見證了則謙的效率，這活要我做，起碼明天早上才能完。」肖正一臉驕傲地說道，仿佛6則謙是他帶出來的徒弟。

6則謙斜睨了他一眼，覺得他吹牛過於誇張了些。

顧青舟順勢笑了笑，給剛剛那份激動之情稍微找到個出口。紅燈籠的光映在他的眼睛裡。她要糾正剛剛的措辭，今晚的他不是雪松，他是她的聖誕樹。

他的眼睛就是樹尖那顆「伯利恆之星」，指引著她找到自己的神。

有了其他人的加入，秦詩詩不再陪著她，而是去找另外的幾人。場面又剩下了四人行。

他倆很默契地都慢了一步，讓肖正和小虞並排而行。

對於顧青舟而言，只要同頻，退一步和進一步是一樣的效果。

他來了，她又失去了對年味的興。她想，她真的是一個心眼很小的人，一次只能容納下一個感興的東西。

「吃飯了嗎？」6則謙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沒有，你呢？」

「來之前以為要工作到很晚，吃了一點。」他回答。

兩人又失去了同頻的方向。她想，他這句話或許是吃飯的邀請，但她不想浪費機會，他們有很多契機可以一起吃飯，但這樣子的「散步」，或許不會再有下一次。

顧青舟立刻表明態度：「但是我不餓。」。

6則謙稍點了點頭，沒有再勸。

「來來來，1o英鎊2o發子彈，打中就有獎，連中有大獎。」

顧青舟耳朵傳來這句吆喝，轉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在這裡也會有這種射擊打氣球的遊戲，以前她們射擊隊為了維護公園和平，唯獨不玩這個。

「第一名中國古建築限量版模型，價值不菲，千金難買，僅此一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這一句又傳入她的耳朵，她聽得真真切切。

腳步不聽使喚地停了下來，想起屋子裡那整面的古建築模型玻璃牆。

「怎麼啦？」見她突然駐足，6則謙跟著停了下來。

她看向他的眼睛，作了一個或許是迄今為止最不得了的決定。若是林顏在，肯定會覺得這不是年，而是生。

「抱歉，我想起有一個重要的電話要打，我們在前面路口碰頭可以嗎？」她說完，拿出自己的電話，假裝很著急的樣子。

「好。」6則謙頓了頓，沒再追問，獨自向前走去。

顧青舟快步返回剛才的攤位，生怕剛剛的東西被其他人贏走。她直接向老闆申請看了看第一名的禮物，確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問清楚了規則，直接給了錢。

她必須要趁著意識清醒之前，快完成任務。猶豫就會後退。

這種橡皮槍和手槍的力度還是有些不同，她試打了幾發以後，找到了手感，直接開始挑戰。

一連開了2o槍，打中打盡了場上所有紅色的氣球。射擊在英國也是一項受人歡迎的運動，圍觀之人隨著喝彩聲，漸漸增多。

她放下槍，看向老闆：「可以嗎？我能拿走第一名的獎勵嗎？」

老闆還沒回過神，有些僵硬地走向獎品，「你是射擊隊的吧？」

「不是，謝謝。」她拿過獎品，抱歉地說道，轉身就走。

走出一段距離，又覺得有些不妥，在旁邊的禮品店又胡亂買了些禮物，才向路口跑去。

三人都站在路邊等著她。

「青舟，你也買了東西嗎？」小虞見她手上拎著禮品袋，問道。

「嗯，給你們買了年禮物。」她說完開始給他們紛發禮品。

「年快樂！」她將一隻中號禮品袋遞給他，剛剛去禮品店時，特意讓商家重包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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