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温禾安震颤的目光,温流光终于出了些扳回一城的恶气,裂开的唇翕动,又说了句让温禾安浑身僵住,不得不在意的话:“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究竟给你下了什么毒吗?!”
她极尽恶劣:“你猜猜看?”
她不管了。
什么做没做过,是不是温禾安从小一直污蔑她,往她身上泼一盆盆的脏水也都顾不上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刺激疯温禾安!
这个晚上,谁也甭想好过!
空间裂隙合拢消散,涟漪结界破开,天都的长老们齐齐奔过来,架起温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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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庭院里,弯月如钩,夜阑更深。
温禾安出门后,陆屿然将商淮和罗青山挨个敲醒,让他们上楼睡。一上楼,才知道,不是在各自房间里睡,是在陆屿然的书房里睡。
书房里有敞开的窗子,能清楚看到一品春那个方向的动静。
商淮瘫成一团,捂脸虚弱地呻、吟,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他在下面睡。
椅子还是椅子,不是柔软的床。
这除了从楼上换到了楼下。
还有何区别!
连轴转了三四天,片刻未歇,陆屿然也累,不论身体还是精神,远比身边横躺着的两个更疲乏。此时靠在椅子上,眼睛一闭,深重的困意不管不顾袭来。
他算了算时间,指节微曲,敲了敲商淮瘫成泥的椅边。
商淮茶劲一旦上来,会稍微清醒一会。
但显然不是这时候。
商淮无意识哼哼了声,问:“做什么?”
“我眯一会。”陆屿然抚了下喉咙,嗓音透出压不住的困倦哑意:“亥时五刻把我叫起来。”
商淮哀嚎:“我求你。陆屿然,你看在我全家都尽心尽力替你办事的份上,你饶了我——”
陆屿然打断他,言简意赅开出条件:“五十万灵石。”
商淮微顿,稍微清醒一点了,他估摸着自己的后劲也差不多那时候上来,跟他确认条件:“只是叫你起来,不是接着干活?”
陆屿然已经闭上眼睛,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
实际上,也没到亥时五刻。
他脑袋里有根弦一直尖锐地绷着,随着时间临近,困意愣是被生生压下去。
陆屿然在某一刻难以忍受地睁开眼睛,眼睛里浮现出因为熬得太狠而陆续加深的血丝,肤色更为苍白,他脊背靠着椅背,掌心拢了下,又松开。
他看了下时间,唇线抿得极直,周身气势极冷。
良久,他狠狠摁着眉骨,无声较劲之后,终于妥协了似的,又闭了下眼。
等拽开椅子,站到窗前时,陆屿然自己都被自己气得仰头笑了下,喉咙无声震动。
这个时候,还只到亥时四刻。
亥时五刻,商淮凭借顽强的压制力勉强醒来时,发现巫山清癯无双,谪仙般的帝嗣正靠在窗边,掌中捧着茶盏,眼睫长垂,孤拔劲瘦的身躯在屋里拉出一道极具力量感的影子。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不是要眯一会,让他叫起来?
半晌,商淮朝陆屿然的背影无声比了个手势,心服口服。
陆屿然连转几天居然可以不用休息,不愧是被神殿选中的人。
他可以直接成仙。
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