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時候,程大鵬並不需要像程所期這樣,拿著渣男劇本上台表演。
就算沒經驗,知道什麼話最傷人,說什麼話往人心窩子裡捅最痛,那這個表演起碼能得到九十分。
烏賽看見巫年脖子上那一小道血痕時,是最為激動的。
他恨不得撲上來手撕了程所期。
就算烏姑沒有事先和程所期做好約定,他們利用巫年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行得通的。
因為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所有人都不希望,這個在寨子裡走到哪都討人喜歡的孩子,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上神山之前,寨民全都回家穿上了自己最莊重華美的衣服。
銀飾在燃燒的火把上,照映出奪目璀璨的光芒,所有人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肅穆。
就連小孩在大人懷裡也不哭不鬧,像是從小就把信仰刻入了骨子裡。
通往神山祭祀台的石階,人為鑿刻的粗糙在歲月的侵襲下,依舊可見當初先民十分有技巧的智慧。
怪不得當初老頭等人,在山林中轉悠那麼久,都找不到一條能偷上神山的路段。
那山頂上會有什麼?
神明?
仙藥?
還是一段歷史傳說?
不管是哪一種,引得他們這些人如此大動干戈的冒險,都讓程所期覺得滑稽可笑。
他不知道烏姑要怎麼全身而退,但看她由著保吉攙扶著走在最前頭,腳步緩慢而堅定。
她的自信讓人很難去質疑。
更何況,還有跟在她身後的6森和蕭榆。
程所期又看了一眼身旁配合到不像話的巫年,他也只是在看到烏姑後,思緒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裡拔出來。
他跟烏姑對視了那麼幾秒,又安靜的垂下頭,唇線緊抿著,依舊沒有任何言語。
程所期的刀尖往下垂,並沒有再抵著他的後腰。
他也不跑,慘白著臉始終配合程所期往前走。
好似已經不企圖得到拯救,也不再對程所期抱有希望。
程所期有些話醞釀到嘴邊,又反覆咽下。
果然,人都是賤種。
享受過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時刻,現在沒了,又開始不爽,完全不管自己幹了什麼,又是什麼德行。
但是他又憑什麼,又哪來的臉不爽……
「任何人想上祭祀台,必須用柳枝洗去污穢,點燃篝火,眾請山神!」
石階盡頭,兩根十幾米高的圓形石柱分立兩邊,形成一道通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