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再苦一苦百姓。等到大清定鼎中原,开始同化,不就好了?
自己可是做大事的,为了中原的将来,为了让大清融入华夏,他必须以有用之身,得到黄太极的重用。
曲线济世,我心谁知?
怎能因为谏言约束军纪,因小失大?
一念至此,蔡籍就完全熄灭了谏言约束军纪的心思。
其他降臣见蔡籍都不敢声,也都熄灭了那点念头。
罢了,犯不着为了中原百姓的事,触犯女真人的霉头。
横竖,乱世哪有个好?百姓们苦一苦,忍几年就过去了。
大清要的是天下,总不能将夏人杀光吧?杀光了,哪来的赋税徭役?
洛安何等精明?他目光一扫,就将蔡籍等夏人降臣的心思看穿。
既然你们不说,朕也懒得多事。
按道理,洛安本是夏人,生于斯长于斯,总有一点鱼水之情。如今既然是大清之主,他一句话就能约束八旗军纪,让夏人少受荼毒。
然而,洛安没有这么干。
和蔡籍等人不同,他是连这点心思都没有。
这倒不是洛安为了笼络八旗将士故意放纵他们。而是…他完全就没有丝毫的家国意识!
他是夏人不假,可他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华夷之辩,没有异族大防。
他的认知中没有所谓的夏人和女真人,他的人际区别,只有:我和别人!
无论是夏人还是异族,在他看来都是别人,不会让他产生偏好。
既然夏人在他眼中和异族没有两样,那他也就没有约束军纪的念头。
就是头上的金钱鼠尾,洛安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丑吗?他不觉得。
这一点,同样和蔡籍等人不同。
蔡籍等人对金钱鼠尾,内心十分抗拒,觉得丑陋不堪。
可为了活命和富贵,他们只能捏着鼻子接受,还要装的很喜欢。
心态有点像姬女。
洛安就不同了。
什么衣冠式他都不在意,也就不觉得丑陋。接受起来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他在意的,永远只有权势和实力。
洛安站起来,指着天水河对岸的雍州,“雍州夏军军心涣散,已经不堪一击!我大清铁骑一到,就是虎入羊群!”
“传朕旨意,后天卯时,大军渡河!灭夏!”
洛安意气风的下令道。
“灭夏!灭夏!灭夏!”八旗将领们雷鸣般的喝道,人人两眼放光。
蔡籍等人也扬臂高喊:“灭夏!灭夏!大清必胜!”
蔡籍在高喊声中,好像看到了清军马踏长安,美轮美奂的宫城毁灭。
恍惚中,他又看到了被夏廷斩杀的儿子,在教坊司惨死的妻女,以及关进诏狱不知死活的妹妹。
蔡籍的眼睛忽然红了。
“灭夏!灭夏!”家族仇恨,让蔡籍的呐喊像女真人一样歇斯底里。
至于他率领百万大军投降叛国,才导致家族惨剧这一点,竟然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他要亲自率领清军,攻入长安,为死难的妻儿报仇雪恨。
亲自砸碎诏狱,救出自己的妹妹。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荃儿!但愿你还活着!阿兄来救你了!
等到大清定鼎天下,阿兄帮你争取一个侧福晋的前程,你不会再受苦了。
蔡籍两拳紧握,好像看到了诏狱中受苦受难的蔡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