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嘉佑此刻才看清忘忧的那双异瞳,讶声道:“异瞳?”
就像上官望舒所言,忘忧并非红瞳,而却又是异瞳,他想不到有何种属性之人会是异瞳,而力量又像鬼族。
忘忧着轻声道:“王爷,请不要问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佑王欲言又止,却收回了看那双异瞳的目光沉默了起来。
忘忧把手支在长风的胸膛上,把身体撑起,头上泛着冷汗,喘着粗气,每一个动作皆牵扯着右臂的伤口,他咬着牙道:“我在此处稍作调息,要不你们在此处候着,要不,你们先回去。”
他没有给他们向前进的选择,只因他知道,以他这般身手,也遭断臂之痛,更不用说武功身法在他之下这三人,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未知是明是暗的佑王在,他不能让上官望舒贸然前往。
并不是因为上官望舒现在是他的主子,而是他需要在上官望舒身上寻找那个叫“隐”的人的线索,而且,这种可口的移动食物也不好找。
说穿了,只是一种利用关系,他可不想在此刻把这线索终断。
虽他心道如此,可上官望舒听上去,便是另一番想法。他还道忘忧虽表面上看淡一切,却在此刻,还是把自己放在前面,也不枉在他身上下了死灵契。可无独有偶,上官望舒在进来此处到现在,一直也觉得忘忧是那个可以先牺牲的人。
忘忧于他而言,虽有死灵契在,可他并不能与在自己身边守了多年的长风相比。必须要牺牲一人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忘忧无疑。而且,他的武功身法皆在自己与长风之上,用于冲锋陷阵,是上上之选。
现在这样一名高手,在洞穴回来后也断了一条手臂,那么前方便更不能前进。
上官望舒脸上淡然与上官嘉佑道:“皇叔,我的侍卫也断了一臂,看来,只能打道回府再作打算。”
上官嘉佑揉着眉心,收回了微笑,张合着口欲言又止,最后淡淡说:“先在这候着吧。”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回府,无论如何也要继续前往,直到取得凤凰之眼为止。
上官望舒其实预料到上官嘉佑不会轻易放弃,也只是纯粹地试着让上官嘉佑回去,虽然忘忧是可牺牲之人,可他毕竟是难得的高手,他可不想如此轻易地把他折在此处,日后可用之地还多得是。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长风身边那位已自觉盘腿打坐闭眼调息的人,完全就是一副你们要如何你们自己决定,不要来烦我的样子。他心里着一丝轻笑,也不知为何,他看着这样无礼之徒,竟也完全不生气,也不在意,若是放在长风与云帆如此,他也许早已板起面来。
想起长风,也不知道为何,上官望舒总感觉,长风对忘忧好像有点特别,无论是替他绑上蒙眼的纱布也好,方才快步上前扶住软倒的忘忧也罢,甚至直到忘忧方才醒来前,一直把他珍重地搂于怀中那个模样,像极了对男子对待心仪的姑娘家的举动。
想到此处,上官望舒默默地在心里轻咳了一声,没有再往下想去。只因他感觉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竟然对一名男子起了反应,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
时间渐去,三位清醒的人交流的时间并不多,无非就是上官望舒与上官嘉佑的一些闲谈,再多便没有再说下去。十年未见,这位原本如父的皇叔,如今也只是能落得步步为营,每一句谈话都斟酌那话是否有奇意。人走茶凉,昨昔今非,昔日的少年望舒已从深宫中长成如今无人敢践踏之人,更何况已消失了十年的佑王,又有谁能说得清,十年间的佑王,又变成了何种模样?
他无所事事地游走在两块在石洞中突起的石头,看上去就像两个祭台般,等待着把祭品放在上面。他环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左面的通道,随即便踏上了其中一边的石块,那石块像是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般,竟缓缓地向下沉去,吓得长风从忘忧的身边站起快步冲动了那石块旁,二话不说便伸手把上官望舒从石块上拉了下来。
上官望舒跳到地面时,那石块便又缓缓地上到了原来的位置,让长风呆在了原地。
上官嘉佑喃喃道:“莫非,这两块石块,需同时站上两人,方能解开此处的阵?”
上官望舒轻轻地摇头道:“未必,还有左面的走道未曾进去。成则仁,不成则败,况且我们还有伤员,不宜冒险。”
说起那名伤员,他的脸色倒是好上了不少,右臂的血也像是止住了,也不知道是上官望舒喂血的功劳,还是靠他自身的自愈能力之功。只是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臂,他的眉心还是不禁轻皱了起来。
忘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喉咙滚动了一下,轻声道:“还有一个方法,去探左面的通道而无需我们动身。”
上官嘉佑道:“如何?”
长风看着上官嘉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方才明明是想把忘忧杀掉,现在却像是相信着忘忧的话语般,把方才的杀意抛诸脑后。
忘忧冷冷地看着上官望舒身旁空无一物之处道:“你,去探,回来再报。”
除了上官嘉佑以外,其他二人此刻均知道,忘忧口中的“你”是指谁,那团一直在上官望舒身旁的黑雾,上官子明。
上官子明愕然地指着自己道:“我?”
忘忧道:“不然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反正如果你不去,我有着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你尽管试试看。”
上官子明脸上挂着冷笑道:“你如今这般模样,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把我弄个生不如死?”
忘忧闭上了眼,像是重新入定般道:“鬼族有自愈能力,断了的手臂,自然也能长出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反正先说了再算。如今眼下只有这团黑雾可用,若不能使他出去探路,这里的人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回去,当什么事也没生过,让李枫韵继续躺着,直到什么时候咽下那口残气。要不继续向前迈进,去挑战那未知的危机,但战损的机率十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