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看着他像是思绪游走的样子,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怕虫吗?我的衣袖满是虫。”
上官子明看着他拉着的那缺衣袖,才现方才焦急的情况下,把那些白色的虫连着忘忧的手腕一起捉住,虽然那虫子不会爬到灵体的身上,可看着那些不停挪动的虫子恶心的感觉顿起,便又猛然地松开了捉着忘忧的手。
忘忧叹了一口轻气,没有再看着他,便又向那女子跟前走去。
上官子明甩着自己的手,像是把那些没有爬到身上的虫子甩开般道:“喂,你又听不懂人话吗!”
忘忧没有回头,淡淡道:“你若是怕,便呆在原地。”
他走到了女子的跟前,看着那双不停有虫子爬出来的黑洞,拉近了她的距离,脸上挂着微笑,凑近到她的耳边,以极轻的声音道:“你一具尸体,解开了,又如何?”
女子的脸容突然僵住,喃喃道:“尸体?”
忘忧把她的头挠到她的耳后,手中便留有一束青丝落于指间,他把那一小束头扫过那女子的鼻梁,微笑道:“啊,我丝毫没有用力,还好心帮你把头整理,怎么就落下了呢?”
女子口中着颤声道:“我的……头……怎会……?”
忘忧以手指轻轻地在她的眼框处把一些爬出来的白色虫子捏爆,又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些,是专吃腐尸的蛆虫,不是吗?”
“不……不……!”
忘忧顺着她肩膀,手指滑到了她的手腕,轻轻地触碰着被锁链锁着之处,柔声道:“我本想,要解开这锁链,必须以剑斩之,可我忽然又觉得,并不需要,而且,简单得很,你可要我现在帮你?”
那女子不知道为何,心中寒意顿生,她颤着唇道:“如,如何?”
忘忧没有离开她的耳边,轻声道:“如此。”
他的手指往回滑去,停在女子手肘之处,脸上仍是挂着微笑,手指捉着女子的手肘,用力向外拉去,那手肘便顿时与女子的手臂分离。
他松开了捉着手肘的手指,那断开的手臂便与封灵锁链一起荡回墙壁的边上,锁链与墙壁碰撞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着。
女子像是痛得嘶声叫喊,她断臂之处流着黑血,那散出来的味道像是封尘已久的腐肉被突然打开,飘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腐臭之气。
忘忧揪着女子的头把她的头向后仰,微笑地看着她那黑洞的双目道:“如何?是不是很简单?若然你想继续,我可把你另一边锁链也解除掉。”
女子着嘶哑的笑声,听上去,便像那只有黑洞的双目流着泪般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何他让我在此处守了千年,为何他说,当你来此处时,我便会知道是你。”
她的笑声渐没,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道:“疯子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的断臂突然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地从伤口之处长出了一条手臂,忘忧一惊,连忙向后跳去,只见她着阴冷的微笑,以新长出的手臂捉着另一边手腕,脸上挂着的微笑分毫未减,看着忘忧,生生地把自己的手腕折断,断手与绑着她的封灵锁链一起荡到了墙边。
忘忧微蹙着眉看着她道:“你是鬼族。”
女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衫,轻托着下巴,挂着一脸很深的微笑道:“不然呢?”她轻轻地伸了一下断腕,断裂之处便又重新长出一只新的手腕来。她以那黑洞看着忘忧道:“要不是公子把奴家的手臂折断解了一边的封灵锁链,奴家也不能把另一边的封灵锁链也解掉,虽然手法是粗暴了些,可倒是解救了奴家困于此之身,如此说来,奴家还需唤您作‘恩公’方可。”
忘忧向地上瞟了一眼,轻拍着衣裳,把爬到身上的蛆虫向下拨去,面上依旧挂着微笑道:“所以,你要报恩吗?”
女子的笑意不减,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地上的蛆虫便纷纷向她的脚边聚去,仿佛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咒阵,让上官子明泛起恶心来。
女子打了一个响指,白色的咒阵泛起了黄光,她轻柔地挥动了衣袖放于腰间道:“受人之托,就算恩公不解下封灵锁链,奴家也是会把守着的物品交付于你。只现在既然您于我有恩,奴家便尽绵薄之力,助恩公寻得凤凰之眼如何?”
忘忧的喉咙出一丝丝轻笑,他看着地上的咒阵道:“你竟知道我来此墓穴的目的。我若没有猜错,此处所谓的金属皇族的千年墓穴,是为我而建的,对吗?”
女子的笑意微顿,本来上扬的嘴角缓缓地放了下来,她那双黑洞像是散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冷意般沉默着。反观身后的上官子明的脸像是自进来此处后便再没有放松过,一直保持着一副惊讶的脸容道:“什么意思?为你而建?”
木属性的树人认识自己,而且称自己为殿下,也说是自己亲手把他封印在此。
巨人的洞穴,虽然看上去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但与巨人交手时,忘忧便现,巨人并非要取自己性命,而是偏向把自己的手斩下来般,他猜想,原本巨人许是想把自己戴着锁灵环的右手斩下来,最后,却因自己以左手把匕插进他的心脏,让他把自己的左手斩下。
目的何在?
本来他没有猜透,可到了这个虫洞,把这红衣女子的手生生扯断后,他便有了一个猜想。那巨人是想把他戴着锁灵环的手臂斩掉,以助他把锁灵环解下,就像这位红衣女子般。
而虫洞这位,从一开始便说受人所托,需把一物交付于自己。
一件事是偶然,如果三件事都是冲着自己而来,那便是有人早已埋下的伏笔,让自己到此处来,善意地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