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扶着肚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来到外间,正赶上打水的彩月。
彩月见眉庄自顾自的下了床,惊得手里的盆掉在了地上,滚水瞬间在地上氤氲起浓浓的雾气。
眉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这丫头,怎的今日毛毛躁躁的。快去准备点吃食。宝娟肯定饿了。一会醒来她要吃的。”
彩月忙上前帮眉庄拂了拂身上的水珠。
然后稳稳的扶着眉庄往软榻上走。
“小主有事唤奴婢便是,何苦亲自起来。您这病情才有气色。”
说罢,她沉沉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眉庄,不住的摇脑袋。
又看了看趴在床边的宝娟,被子在她身上裹着,活像一只胖熊。
眼里不禁又湿润了起来。
“小主,宝娟姐姐想是累了。奴婢去弄点炭火来,省得她着了凉。咱们进宫以来,若是没有她……”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就哽咽起来,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不自觉的让泪水冲刷脸庞。
彩月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给眉庄递上来一个手炉。转身就要出门,正好撞上前来请脉的温太医。
温太医提着药箱低着头缓步进来。
见眉庄稳稳当当的坐在榻上。
吓得赶紧箭步上前。
“小主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大病未愈,为何不躺床上休息?”
一番言辞说得恳切,声色俱厉。
眉庄定定的看着温太医,眼前这个男人,竟这般关心自己。
当初自己被刘畚陷害,回宫后甄嬛将温太医引荐给自己。
从此以后自己的身子一直是他在照料,二人三五日便见上一面,虽然话不多,都是例行公事。
但是眉庄每每见了他,心里都觉得安稳些。
她有些隐忍的情感隐隐的在蔓延。
氤氲得周遭的氛围有些凝滞,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温太医自觉刚才的关心有些过度,便低着头只顾着整理药箱。
拿出诊脉用垫手包,又取出丝帕。
手有些微微抖,手指触上眉庄的手腕。
不觉得开始有些心虚起来。
这严冬雪峭的天气,竟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来。
但是此时的心慌,转眼就被接下来的震惊所取代。
昨日为眉庄诊脉时,明明觉得她脉象虚浮,胎儿脉象浮动,大有落胎之相。
今日怎的胎儿脉象竟然沉稳下来,眉庄自己的脉象也开始变得有力。
自己不过给她施了几针,都是些镇定的针法,吃了两碗药也并不会有如此奇效。
他额上的汗水从细细密密的蒙蒙汗,变成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一边擦汗一边摇头。
一脸狐疑的看着眉庄。
“小主?可有觉得不适?可还吃过什么药剂?”
眉庄从未见过温实初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吃笑。
拿丝帕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温太医对自己医术信不过?我今日醒来觉得浑身轻松,想是快要大好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温实初见眉庄和自己打趣起来。
忙收了手中的物件,跪在一旁重新整理起药方来。
此事他为感情心虚,为医术心虚。
竟是一点也不敢抬头看眉庄的眼睛。
彩月拿了炭火进来,直直的朝宝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