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些传言,皇后怎么可能这么自杀得这么快?
要么是有人提前对她下手了,要么是,有人将证据完完整整送到了皇帝面前,皇后才会自认没有退路,只得自杀,以求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秋澈冷静地思考着,更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李式还在说:“爱卿可觉得朕太过残忍了?”
秋澈垂首,恭敬道:“不敢。”
这种时候她根本不知道皇后死前有没有说什么,多说多错,不如静观其变。
御书房的氛围一时安静下来。
李式看着她恭敬的神色,神色郁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终于收回视线,感慨般恨恨道:“朕最恨有异心的人……尤其是有异心的女人。”
秋澈正琢磨,皇帝这话,莫不是在指代太后?
她又想起了秋初冬,这个名义上自己的父亲。
因为一辈子都碌碌无为,常常被母亲严厉地打压批评,因此痛恨女人,连带着也痛恨女儿L。
上辈子秋澈死在他一碗看似温情实则藏了毒的浓汤之下,亲耳听到过他张狂地笑,说:“我早就说过,女人都是没用的东西。”
“娘,您现在看到了吗,量你们如何聪明,也不过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最后赢的,是我的儿L子……不是女儿L!”
可惜他没赢,他捧在手心里一辈子的秋哲也没赢。
相府被
()李青梧一把火平静地烧了个精光,秋初冬和他的宝贝儿L子被锁在卧房里,出不来,叫破了嗓子也没人回应。
最后死不瞑目。
才志得意满了不到一天,就和亲手毒死的女儿L一起升了天。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向来男人们好像都有这种想法,从来不认为自己不够出色是自己的错,而是找尽周围一切人的缺点。
若是有女人,那就更好了,可以把错全都推到女人头上,比如李式这种,就会说是她不忠于我,是她风流放浪。
又比如秋哲那种:我比不上她,不过是她一时好运,若是给我和她一样的时运……
对此,秋澈从来嗤之以鼻。
那头,李式突然话锋一转,又说:
“秋爱卿,你知不知道,你能升官,其实还是全借了皇后的光。”
秋澈露出更惊讶的神色:“臣确实不知……”
李式提了提嗓音,眯眼道:“你不知?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何你能升职得如此之快?”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秋澈笑道,“陛下要臣如何,都自然有陛下的理由,臣不会质疑。”
李式冷哼一声,看上去并不信她的阿谀奉承话,可表情却已经缓和了许多:“你最好是。”
秋澈还没说话,福子小心翼翼地入了殿,道:“陛下。”
李式不耐道:“都说了朕在与秋爱卿议事,谁来都不见,退下!”
福子顶着压力,陪笑道:“陛下,是……太子殿下求见。”
李式表情微微一变,看了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秋澈,道:“他来做什么?”
福子迟疑了一下。
李式皱眉:“说!”
福子忙低声回道:“殿下……来求陛下收回成命,为皇后娘娘……尹庶人称冤。”
瞧吧,宫里的恩宠荣辱变化得都如此之快,昨日皇后,今日庶人。
李式似乎气笑了:“冤?她有什么冤!若不是看在国公府上下已经无后的份上,朕连尹家都要给她全抄了!他这个太子之位都是朕手下留情才没有动!他有什么脸来跟朕喊冤!”
福子低眉顺眼,不敢说话。
李式拂袖,冷笑:“你去回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碍朕的眼!”
福子忐忑道:“是。”
经此一出,秋澈明显不适合再留下去了,她适时起身告退。
李式头疼地挥手,也没有开口挽留。
秋澈被福子带着,从御书房门前走过时,看见台阶下跪了两个人,正是太子李恒茂,和他形影不离的跟班,三皇子李恒宇。
两人原本正低声说着什么,李恒宇皱着眉,太子则一脸不耐,挥开他的手:“你不愿意跪就走!父皇向来疼爱我,我就不信他会一直不肯见我。母后有没有与人私通我还不清楚吗?定时有人蓄意构陷!又害了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