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起在锦衣卫就职,升了从五品副千户,在信纸上嘚瑟地要秋澈这个最大的官请吃饭。
他是听说了秋澈和杨裘升官的消息,坐不住,吴相下朝后就去求了他祖父也给他升职。
吴易起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吴相只当他是听说了消息觉得不服气,毕竟当初三个人里他还是榜眼来着,怎么可以另外两个都升职了,只有他原地踏步。
吴易起求了还好,不求的话,吴相指不定还会认为他中了邪。
毕竟他以往总是热爱跟各种人比,颇为争强好胜,吴相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其实他自己也出不下这口气,吴易起一说想升职,他立刻就大手一挥:升!大大地升。
然后直接强势地走了后台,让他一跃而上晋升成了从五品。
秋澈猜,这封信恐怕杨裘那里也有一封一样的。
她嫌弃地将信纸一揉:“谁要请他吃饭,我自己钱都不够花。”
李青梧笑说:“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现在俸禄一月有七万文了吗?”
七万文,就相当于是七两白银。
秋澈懒懒散散道:“钱给你管着和给他们吃了不一样……要请也是他们请。”
或许是瑶台说过的那些话太让她记忆深刻,以至于李青梧现在对秋澈的所有言行都格外敏感。
听到第一句,她就心头一跳,感觉耳朵又红了起来。
她尽量镇定大方地笑着,不想让秋澈看出端倪:“我们入股了玲珑阁,过几日酒楼整改后重新开张,你想来看看吗?”
秋澈无所谓道:“可以啊
。”
“那也可以带上他们,”李青梧笑。“毕竟都是你的……盟友,带来我这里吃一顿饭也无妨,你若不想掏钱,就当庆祝玲珑阁新开张,算我请了。”
秋澈想想,勉强点了头:“行吧。”
其实也不是她小气不想请客,实在是吴易起这小子太烦人,加上最近也没什么事需要和他们见面商议,秋澈懒得出门而已。
不过好歹算是自家的产业重新开张,去给李青梧捧个场也行。
说到这里,李青梧顿了下,问:“你书法如何?”
秋澈意识到什么,谦虚道:“还行。”
三天后,关门十天的玲珑阁重新开业。
门外挂了鞭炮,红绢布从牌匾上扯下来,和以往端庄持重的字体完全不同的三个字:“玲珑阁”,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飘逸如风,行云流水,可见下笔之人的风姿。
吴易起站在大门口和围观的百姓一起凑热闹般地鼓掌,三人今日都打扮得低调,除了秋澈,另外两人还有模有样地戴上了面具。
——杨裘的面具当然是吴易起逼着他戴上的,他振振有词,说是防止被人认出来,实际上就是想有个人跟他一起,才不显得他格外奇怪。
眼下吴易起盯着那牌匾看了半天,忽然摇开扇子抵住脸道:“奇怪,这字怎么越看越眼熟?”
当然眼熟。
因为这就是秋澈写的。
其实李青梧的书法也很好,不过她坚持要秋澈这个东家好歹也参与一下自家产业重新开业的仪式。
秋澈也就不推辞,当真提笔写了。
杨裘看出来了,也不说,笑着推了下吴易起的手臂:“走吧,人多眼杂,进去再说。”
秋澈刚踏进去,就听见一阵琵琶乐音。
瑶台一身乌檀色衣衫,坐在大堂台子的灯挂椅上,抱着琵琶,唇色殷红,低眉垂眸拨动音弦时,更显得迷惑人心。
不说台下刚进来的百姓痴痴愣住了,连杨裘都忍不住止住步子,和吴易起一样呆在了原地。
吴易起忍不住去戳秋澈的手臂,想问问她这是不是瑶台。
不是说玲珑阁只是被她和长公主投资了,重新开业吗?
怎么还能请到这位难能一见的瑶台姑娘?
然而戳过去的动作却扑了个空。
他一抬头,看见在场这么多人里,唯独只有秋澈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面不改色地挪开了目光。
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客流里搜寻着什么。
很快,她停住移动的视线,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眉尾下意识挑了一下,看上去情绪意味不明。
杨裘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看到一抹杏红色的身影,姿态雅致,气质出众。
即便脸上戴着一层厚厚的面纱,在一群来来去去的小二里也格外显眼。
对方正侧首,和柜台处的一个少年一样大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嘱咐着什么,而对方面容俊逸,笑起来就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