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秋家如今的财力,怎么可能让一个丫鬟用上这么好的胭脂?
云燕以为二公子埋头读书不问世事,不会注意到这些,谁承想这几日的二公子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今日犹胜。
“你不忠,没关系,”秋澈朝她笑笑,又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换个忠心的就好了。”
云燕立刻跪了下去,抬头还要求饶,却在触及她冰冷的目光时猛地顿住,手僵在了半空中。
待云燕失魂落魄地走了,玉明姐妹俩默默对视了一眼,姿态也更小心翼翼了一些。
……
又过两日,唱名之日,皇帝坐于殿内龙椅之上,殿试官等大臣分列于殿内,新进士和其余大臣则在殿外等候。
秋澈位列其中。
不出所料,她中了状元。
答过籍贯和父祖姓名,确认本人后,她被引至殿内。
又回答了皇帝身边的太监一遍同样的问题,随后等待在一侧。
秋澈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皇帝和一些大臣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笔挺如松地立在一侧,垂眸听着一甲后来的名次,仿佛全然不觉。
第二位榜眼来自清流吴家,也是如今的丞相吴如生的孙子,吴易起。
前段时间那些书生还讨论过的对象。
第三名则是那天宫门处制止众人议论纷纷的蓝衣书生,叫杨裘。
秋澈用眼尾余光往后一扫,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都是老熟人。
一甲名次唱罢,众人接了旨意,一齐跪地谢恩。
秋澈和上辈子一样,领了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的职位。
这对刚高中进士的年轻学子来说,刚入官场便是从六品,已经是极大的恩宠。
更何况她太年轻了,看起来甚至没有榜眼吴易起年长。
秋澈却荣辱不惊,对周围投过来的或艳羡或嫉妒的视线置之不理,安静地谢了恩。
唱名赐第,只是殿试过后新科进士们的第一个庆典活动。
此后众人还要赴国子监拜谒先师孔子,参加闻喜宴等……
当然,最重要也是最风光的,自然是跨马游街。
作为这一届的状元郎,秋澈甚至享受了只有皇帝才能有资格使用的七驺金吾卫开道引路。
但这是她印象里,十年前就已经做过一次的事。
那时年少心性,道路两旁行人因她年少俊秀、风姿卓越而竞相观瞻,掷果盈车,花霏满身。
何等风光。
但彼时的秋澈一心向父兄证明自己,而今的秋澈死过一回,也算大彻大悟。
打马游街,掠过行人兴奋的脸庞、热闹的街景,却只觉嘲讽。
人年少时若不为自己活一遭,枉为少年。
今日的京城街道格外热闹,人声沸鼎中,秋澈淡定地略过一些大胆女子扔过来的荷包,忽然察觉到什么。
她心有所感般地抬头,朝阁楼边看去。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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