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吟脸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眼神飘忽,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个我随口说的,随口说的。”
赵奚声调向上扬了少许,重复了一遍“随口说的”
赵奚的这个态度好像是不太满意自己的回答,贺嘉吟的手指捏着肥大的病号服的下摆,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这一个人也没法下崽啊。”
赵奚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贺嘉吟很想皮一下问问赵奚他打算怎么帮忙让自己下崽,但求生欲使他学会保持沉默。
赵奚低声笑了起来,总算是放过了贺嘉吟,他把手里的营养品放到贺嘉吟的床头,对他说“行了,不逗你了,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吧。”
说完,赵奚转身离开了病房。
贺嘉吟等到赵奚离开后,这才伸了伸刚才站得有些麻了的两条腿,向着床边走了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贺嘉吟的病房是在三楼,通过西边的窗户,他能清楚地看到操场上昏黄的路灯下十几个犯人正在打闹。
屋里的空气有点沉闷,他抬手把窗户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紧接着一股冷风顺着缝隙灌了进来,来得突然又猛烈,差点没把他头顶的两只兔子耳朵给吹飞了,他赶紧将窗户关死,正了正头上的两只耳朵。
贺嘉吟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操场上的犯人们三两结伙的离开了,他才收回了目光回到床边,他把赵奚带来的放在床头柜子上面营养品全大体看了一眼,现都是些补脑子的东西,只看着包装不用吃他的脑袋就大了一圈,贺嘉吟只犹豫了一下,便弯下腰把这些收拾好通通给塞到了下面的小柜子里。
晚餐颇为丰盛,就是油水不多,番茄炒鸡蛋、水煮娃娃菜、糯米小丸子、凉拌甘蓝,还有一道玉米排骨汤,味道比食堂里的要更合他的口味,应该是开了小厨房特意给他准备的。
他刚放下筷子没多久,护士进来把药给他送了过来,顺便给他吊了瓶盐水,药里有助眠的物质,贺嘉吟吃了药就昏昏欲睡的,迷迷糊糊中他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浴室里赵奚像个小蘑菇一样背对着蹲在地上的样子,然后贺嘉吟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向上翘起了一个弧度。
赵奚晚上过来了一趟,贺嘉吟正在熟睡中,脸上带着红晕,头顶的白色蝴蝶结翘得要上天了一样,怎么看怎么傻,赵奚轻笑了一声,将滑到贺嘉吟后腰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要是让赵奚知道了贺嘉吟是想他的裸体才笑成这样的,可能会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揍成个二等残废。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贺嘉吟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满足过了,现在只觉得浑身都是劲儿,他站在床边看着操场上跳操的犯人们,一股自己能冲下去一个打三个的豪气顿时涌上心头。
一个人的时候吹牛皮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现在没人过来被他一挑三,他就找了块比较空旷的地方,两腿弯曲站定,双手齐平从胸前划下,气沉丹田,然后气势冲冲地打出了第一拳。
于是贺嘉吟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倒头趴在了后面的床上,这一活动扯到他后背上的伤口,他咧着嘴吸了一口凉气,静静等着疼痛减弱直至消失。
贺嘉吟也不敢再浪了,最后靠着墙边老老实实地扎了个马步。
“银子银子,”中午的时候孟洛奇跑了过来,他一进来原本沉闷无趣的病房好像瞬间多了许多快乐的音符,气氛立马活跃了起来,他趴在贺嘉吟的床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对贺嘉吟说“他们都说你病了,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还没等贺嘉吟开口,他又急冲冲地问道“是不是赵奚打得你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贺嘉吟连忙开口说“不是,别瞎说。”
孟洛奇还是一脸愤愤不平,他叮嘱贺嘉吟说“谁要是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打回去”
贺嘉吟笑了笑,并不把孟洛奇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孟洛奇的岁数不小了,但是贺嘉吟总觉得对方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不应该待在监狱这种地方。
孟洛奇将病房里的电视给打开,混着电视里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孟洛奇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热闹,病房内的烟火气一下子就足了起来,他手舞足蹈地向贺嘉吟比划着他遇见的趣事,他故事讲得好,表情十分夸张,时不时的还会做个鬼脸,贺嘉吟被他逗得乐不可支,趴在床上嘎嘎嘎地笑得像只鸭子。
就在这时,赵奚走了进来,看着笑成一团的贺嘉吟和孟洛奇两人,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到床头坐下,从果篮里拿了四个苹果在柜子上摆成一字,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挑出一只幸运的苹果给它剥皮。
孟洛奇好像没注意到赵奚的到来,嘴里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贺嘉吟小声跟赵奚打了个招呼,但是赵奚并没有理会他,连头都没台一下,贺嘉吟抬手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渐渐的,贺嘉吟现孟洛奇其实是知道赵奚的到来的,他之所以没有表示可能是因为对赵奚有点偏见。
在孟洛奇与赵奚之间,贺嘉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可他又不好打断孟洛奇的话,最后只好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他可能是把前半生的演技都用在了这个哈欠上了,入木三分,感人肺腑,眼角还挤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出来。
孟洛奇看着贺嘉吟似乎是困了,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体贴地对他说“那我先回去啦,银子你要好好休息啊。”
贺嘉吟捂着嘴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谢谢啊。”
“没事没事,我明天我再来看你啊银子。”孟洛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