謐靜的夜晚被引擎的低吟打破,粗糙瀝青與輪胎交互短促而又逼仄,車燈划過漆黑的道路,勉強阻擋夜色的侵襲。
車內沉默瀰漫,許絨音看著父親面前駕駛盤的轉動,思維逐漸遲緩,景象逐漸迷離,恍如柔焦處理的照片。
一聲成年男人的驚慌伴隨車子的笛鳴劃破寧靜。
許絨音失措的睜開眼。
迎面而來的貨車甲板如同惡魔的注視,閃爍著異樣的色彩。
條件反射讓她不自覺攥緊安全帶,凝結住的呼吸聲開始不斷變慢。
飛濺的玻璃碎片和金屬聲扭曲在一起,伴隨著悲鳴的交響樂,火光四濺。車子如同巨大的秤砣壓在許絨音纖細的右腿上,撕裂了她的神經。
眼前,父親額頭帶血,痛苦的呻。吟逐漸消失,潰散了世間的色彩。
天旋地轉之間,一雙手握住她羸弱身軀。。。。。。
-
&1dquo;許老師,許老師,醒一醒。”
額頭滲出的汗珠與濕紙巾相觸的一剎那如同冰雪融入夏夜,許絨音因這不合時宜的刺激甦醒。腹部起伏,眼前殘留著夢中的恐懼。
車禍後的應激創傷障礙,最近發生的越來越頻繁了。
&1dquo;留這麼多汗,是做噩夢了吧?”小助理將早飯放到不遠處的餐桌上,抱歉的開口,&1dquo;剛在門口叫你,發現沒有回應,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問前台要了備用房卡,自作主張的進來了。”
酒店裡淡淡的桔子味伴隨著早飯香飄進許絨音的鼻尖,她環顧四周,清晨的朝陽順著朦朧的輕紗照在她冷白的肌膚,她輕輕扶了下腦袋,禮貌的對助理道:&1dquo;沒事。”
她準備下床,卻發現右腿殘缺部位如同裸露的樹根,暴露在空氣里,散發著寒意。
糟糕——
她心下一緊,顫抖的手指想要去摸冰涼的義肢,卻怎麼也找不到。
&1dquo;許老師,你是在找這個吧。”
小助理將靠在床邊的義肢遞交到她的手中。
&1dquo;是。”被發現秘密的她聲音幾近沙啞。
接觸腔和右腿接觸的一剎那如同寒風過境,她不自覺顫抖了下。
&1dquo;沒想到許老師居然是個殘疾人,那為什麼當時報名節目的時候不跟我們申報一下,說不定可以獲得什麼福利。”小助理悲鳴的看著站在地上突兀的右肢,又看了看許絨音宛如畫筆勾勒的容顏,心裡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
&1dquo;正是因為不想叫你們特殊照顧,所以才隱瞞的。”許絨音拍了一下小助理的肩膀,耳邊,是前不久中年的惡毒謾罵:瘸子,&1dquo;所以,為我保密好嗎?”
她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風鈴,小助理點了好幾下頭,緊接著連忙把椅子拉開,示意許絨音邊吃飯邊聽她匯報流程:&1dquo;許老師,您參加的是一檔聚焦於聽障人員的公益綜藝《零分貝的聲音》,您作為手語老師需要跟隨我們的明星陪審團,幫他們解讀聽障人員的手語含義。”
&1dquo;您稍後需要進行節目預熱的專訪,屆時觀眾會通過彈幕的方式和您互動。”小助理停頓了下,&1dquo;我昨天發給您的問題您都看完了吧?”
許絨音點了點頭。
&1dquo;那接下來九點鐘的時候您就去二樓化妝室化妝。”小助理又不自覺的掃了眼許絨音的義肢,&1dquo;那我就不打擾您進行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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