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房子,处理完学期的收尾工作,就进入了寒假。
赵雪梅问我回老家不?
我不假思索地说:“要回。”
我一直是个听话、乖顺的女儿,思想深处一直认为过年必须得是全家团圆。
她笑了,打趣道:“只剩几百块了,够买火车票吗?”
我也乐了,说道:“没想到吧,工资又续上命啦。回个家还是足够了。”
临出前赵雪梅给我女儿送来一套新衣服,我有点受宠若惊,内心惭愧无以为报。
我认真地说:“,雪梅,你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我拿什么还。”
赵雪梅大大咧咧地说:“还什么还,多什么多,我给你什么了我。”
她就是这样,就好像老天看不过孤苦伶仃的我,特意派她来给我送温暖、拯救我的。
我跟女儿苦中作乐,越来越开心。女儿认识了很多蔬菜,水果,动物,学了不少字,还会唱几句时下流行的歌曲。我们一路玩,一路赶,回到了老家。
沈秀兰和张明德的生活永远一成不变,两个人灰头土脸,精神萎靡,但对地里的活抓的非常要紧,哪怕是积雪覆盖了地面的冬天。
两个人整日都在讨论开春后这块地种什么,那块地种什么,说着说着就能吵起来。吵一阵子后又自动平息。过几个小时又开始新的一个轮回。
没过几天,弟弟张磊也带着他新婚的妻子回家来了。
家里似乎从来没有一下子有过那么多人。很热闹,一整天忙忙忙碌碌,开始为过年做准备,期间夹杂着各种话题不断。
家里先是宰杀了一只羊,过了一两天又杀了五六只鸡。沈秀兰又打张明德买回了大块的新鲜猪肉和牛肉。
不用说,我肯定是负责给一大家子做饭的那个人。一天三顿,做饭是我,洗碗也是我。此外杀鸡宰羊跑出跑进烧水打杂,还帮着沈秀兰蒸馍,打扫屋子,清洗被单等。
弟弟张磊则保持着在那个家里从小到大一贯的风格,“只动口,不动手。”夫荣妻贵,他老婆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俩即便是假客套的要动手,沈秀兰也会连忙阻止,说:“让你姐干吧,你们不会。”
于是他们就在电脑上上网,追一些热门的帖子,追剧。心安理得地像客人一样待着,另外几个人忙得四脚朝天,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养尊处优”吧?
有一天,我在厨房干活时,弟弟进来凑到我旁边说:“听说你在为买房子凑钱?”
肯定是父母跟他说的。
我说:“是啊。”我心想他是不是要资助我。
张磊从北华毕业之后工作的这些年,起点就比我高很多,最开始的工资就是我的五六倍。后来又是出国出差,又是国外工作,中间还跳槽,想来是挣了不少钱了。
没想到他却说:“你能不能先不要买了,我买房的钱也不够,能不能添给我先买,我这可是刚需啊!”
这还真是完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