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时玖凛说话:“如果能死在你手上,好像也不错。”
不……还是算了。
时玖凛跑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今天以后就彻底斩断和他的一切联系,那样对他而言才算得上是安全。
真不甘心啊。
江池渊闭上眼睛,有些恍惚地想,那时如果自己不抵抗,直接让时玖凛杀了他好像也不错。
他顿了顿,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你的手和脚……还能用?”
时玖凛眯了眯眼,忽然笑了出来:“忍着痛不就好了。”
只要没被砍断,咬牙忍着痛就好了。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本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就算是身为omega痛觉神经敏感又怎么样?再疼还能有被江池渊囚禁在三号房间的那段日子里难熬吗?
每天一睁眼便是换着花样的刑罚,倒也不算苍白苦闷。
只是满屋子都是属于他的血腥味着实是有些刺鼻。
江池渊仓皇移开视线,像是被刺到了那样匆匆打断道:“别说了!”
时玖凛本来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收敛了笑容,顺着他的意思道:“好,我不说了。”
那些疼经历的足够多,倒也没什么值得反复赘述的了。
这个黑夜毕竟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跌跌撞撞带着血爬过来的,也是他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挺下去的。
只是黎明来的太慢,他差一点点就等不到了……
他不知道江池渊这几天的反常到底是出于什么。
是怕自己疯时顺便把他弄死吗?
可他明明也知道自己凭借这具在他面前可以称得上是孱弱的身体伤不了他分毫。
江池渊猛的转身,逃似的大步走出房间。
他用力关上房门,震的门槛都抖了两下。
时玖凛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这种贯彻骨骼的疼痛,他竭尽所能也习惯不了。
每动一下都像是被人拿刀子磨骨头。
时玖凛有些得意的想,他在忍痛这方面确实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不然身体也没资本陪江池渊走过这三年。
他们的三年。
而现如今回想起来,时玖凛对于那些血腥暴力以及他具体是怎么忍着痛扛过来的记忆已经模糊。
反倒是对于江池渊事后是怎么抱着他安抚的那些零碎片段记得格外清晰。
让他直犯恶心。
也好,就让那些经历留在回忆里被时间侵蚀吧。
门外,江池渊倚靠在墙上,自然垂下的手臂止不住颤抖。
他最近在戒烟,这种时候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泄情绪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