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黑衣女子眼神陰戾,唇角勾起一絲妖異傲慢的弧度,「這一回,你們還想往哪兒逃?」
「殿下,」她一口道破容瑄的身份,「我等不過執行命令罷了,本無意傷你,您何必為難我們呢?」
她玉指輕輕一點,不偏不倚正落在被容瑄護住的人身上,「我知道,最開始那幫蠢貨搞錯目標傷了您,您心裡氣不過,這樣吧,只要您讓我殺了他,咱們這幫兄弟,包括凝煙都隨你處置,如何?」
容瑄也笑,「不如何。憑你,也配跟我談交易二字。」
凝煙被激怒了,「殿下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
她的確不敢。
但將容瑄控制起來,叫他親眼見證心上人受死卻是可以的。
「廢話少說。」
容瑄頓了頓,忽然轉頭看了沈淮臣一眼,低聲道,「等下我拖住他們,你找準時機從北邊的小路離開。」
望著那雙溫柔的茶色眼眸,沈淮臣怔怔搖頭,不合時宜地犯起了倔,「不。」
容瑄皺眉,眼中難得染上焦急之色,「聽話。」
一顆淚珠自眼眶無聲滾落,沈淮臣恍若未覺,語氣愈發堅定,「我不走。」
他這樣的身體,就算豁出命地逃,又能跑多遠,能逃到哪裡去呢?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死在一處,入了地府也能做個伴。
系統哭出汽笛聲,【宿主……嗚嗚嗚嗚小白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容瑄還欲再勸,凝煙卻懶得繼續聽下去,先一步拔劍襲來,與他打成一團。
沈淮臣攤開掌心,白皙指縫間沾滿了黏稠的血,容瑄的血。
就在剛剛,他覺得背上有些涼颼颼的,抬手一摸才知道,後背整塊布料已經被血液浸透了。
而容瑄衣袍的色澤太深,沈淮臣緊張地觀察片刻,竟辨不出他受了多重的傷,類似的傷口又有幾道。
【有了!】
系統哭聲一停,急中生智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快對沈淮臣說,【宿主,你相信小白嗎?】
【待會兒我數三個數,你只管往崖底跳,小白會像先前一樣撐開屏障作為緩衝。】
它測算過了,懸崖底端有條暗河,沿河道往下遊走幾十里就是村莊!
這群刺客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沈淮臣一個,當目標「死亡」,他們自然會放過容瑄回去交差。
幾乎同一時間,容瑄也想到了差不多的辦法——懸崖外側並非像豆腐塊一樣平整,必然有凹陷凸起,或是枝幹與藤蔓,屆時他與沈淮臣可借這些天然屏障躲避一二,等刺客離開再回到平地上。
容瑄佯裝不敵,不著痕跡退至崖邊。
他還沒來得及將此法告知沈淮臣,少年便背對著他縱身一躍,如折斷翅膀的鳥雀徑直跌落下去。
緊隨而至的除了容瑄還有一根短箭,箭鏃泛著幽藍色的光,應當是淬了毒。
凝煙比想像中還要狠辣,縱使親眼見到沈淮臣跳崖自盡,也要補上一箭,掐斷最後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