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太僵了,看起来也太过紧张,仿佛接的不是项链而是战书。
“谢谢你金城,我特别喜欢。”
皮笑肉不笑,仿佛人家欠她一百块大洋。
“金城,我无以为报,只能由衷地感激你。”
太正式了,说到底只是一份生日礼物,她却感恩戴德表现得好像金城救了她的命似的。
傅金城从盥洗室出来,就看见沈绣婉对着镜子不停地感谢他,那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惆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太过兴奋以致于面部肌肉坏死。
他们不过是睡了一夜,她至于这般激动,还要这么谢他?
他道:“昨夜是我应尽的义务,你不必如此。”
沈绣婉被他的声音惊动。
转头望去,四目相对,她意识到他误会了,刹那间闹了个大红脸。
她咬住唇瓣,连忙低着头快步踏进盥洗室洗漱。
等她梳洗干净回到卧室,傅金城已经下楼吃饭去了。
她独自挑选衣裳,却又犯了难。
脖颈间的红痕实在是太醒目了,就算是旗袍领子也遮不住。
沈绣婉原也没想遮挡它们。
她想就这么走出去,让二嫂她们瞧瞧,昨夜她和金城成了真正的夫妻,也算扬眉吐气。
可骨子里的含蓄,又让她根本不敢走出去。
沈绣婉踌躇良久,终于还是认命般抽出一条丝巾围在脖颈上,遮住了那些过于暧昧的痕迹。
来到饭厅的时候,大家正在吃早饭。
沈绣婉向傅太太请过安后,主动坐到傅金城的身边:“金城……”
傅金城没搭理她。
坐在对面的二嫂薛琴贞喝了口咖啡,笑道:“好好儿的,绣婉怎么突然戴起了丝巾?怕不是被蚊虫叮了脖子,生了疤痕见不得人?”
沈绣婉脸颊一红,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薛琴贞促狭地笑,甩着手帕转向众人,“昨儿夜里,咱们园子里两只猫儿打架,闹了整整一宿,你们可都听见了?”
这话说得含蓄又意有所指,众人心领神会,不禁轻笑。
三少爷傅锡楼朝薛琴贞伸出手,玩笑道:“昨夜你和我打赌,你输给了我一百大洋,这钱什么时候给?”
“呸!”薛琴贞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手掌心,“问你三弟要去!三年没回家过夜,谁知道偏偏昨儿夜里就回来了?话说回来,到底还是咱们绣婉有本事,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瞧着闷声不响的,没想到不动则以,一动就把三弟领回了家——”
沈绣婉听不下去。
他们夫妻闲得无聊,竟然拿她和金城同房的事情打赌。
她知道二嫂一向不喜欢她,因为当年金城还没同她结婚的时候,二嫂想把她的娘家妹妹说给金城,后来因为她的缘故,那门亲事自然是没说成的。
据她所知,二嫂的那位娘家妹妹至今也还没有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