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说完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只剩安灵愣在原地,她自己能感觉到,眼角还有湿哒哒的泪滴。自己不能因为每一次的打击就一蹶不振……这个她明白。
厅堂热闹非凡,隔着很远就能闻到酒肉饭菜的香味,空悄悄潜伏过去,临近之后才现虎狰并未在人群里。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他正想跳上屋顶寻找虎狰时,虎狰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霎时间,空也察觉现,他回过头看向虎狰。
虎狰突然被吓得一震,一副冰冷无情,如同黑洞深邃的眼睛出现在空的脸上,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死鱼眼,转眼间,竟变成了这般摸样,虎狰谨慎地问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空冷言冷语,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你跟我回去,帮我盯着点周围的情况。】
【明白。】
虎狰恭敬地回答完毕后,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赶紧将身一纵,紧追上去。
就在空回来的一瞬间,安灵已经跃过了门槛,朝外走去,他及时拉住安灵,把她拽回屋内,厉声训斥道:【你干什么去?这副打扮,怕别人不认识你!】
安灵慌慌忙忙的解释道:【刚才来了一个送菜的人,他就是在幻术旅馆中,下毒谋害我们的那个老板,就在刚才,他已经认出了我……】
空看着地上摔碎的碗盘和洒落一地饭菜,明白了安灵紧张的情绪从何而来,他牵着安灵的手,走到屋内的床上坐下后,又刻意和她拉开距离,说到:【那个送菜的人是能熊的手下,估计他是直接去找能熊了,但是没关系,我的身份早已经在他面前暴露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和我的猜想是否一致。】
安灵懵了,脑子不断地嗡嗡作响。空说的话太莫名其妙了,不只是他说的话,刚才那个叫褚师复的人也一样,安灵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朱雀的死,不敢相信青州州王会杀害无辜的金家,她都不敢去相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她该怎样面对梓潼,她的家人无缘无故杀害了另一个家族,数十条人命都葬身在她们姜家手里,谁该为这些无辜的人申冤?自己……梓潼……
【祈安灵!】
空大声叫到,安灵闹内的杂音全部被冲散,她傻傻的坐在床上,抬着头看着空。
空没有接着说话,他也迟疑不决,心中愁绪不断:
‘是该安慰她,还是趁机打击她,就像从前一样,指责她的天真,她的柔弱。真是的,祈安灵……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要听仔细了。】
空下定决心,不再帮她寻找脚下的路,当她在哪一天认识到血淋淋的现实后,就会解脱这些无聊的梦想和幼稚的希望。
他继续说到:【能熊……】
【对不起,零零。】
空的话被安灵打断,他看着蜷缩成一个球的安灵,是那么无奈,那么悲伤。
这种难堪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空长叹了一口气。
【我想休息一下,那些话之后再说好不好。】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空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后的几声啼哭并没有阻挡他的脚步,他已经决定了,让安灵去接受现实的残酷洗刷。
……
空躺在房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庄内并没有生什么大事,远处的酒席热热闹闹,刚刚才散去,于是他让虎狰去监视那群人,自己守在这里。
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人也应该早已向能熊告知了安灵的身份,但他并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过来打探情况的仆人都没有,这下,空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日暮西山,又一天结束了,自己不能进屋和安灵同居,只好在这屋顶歇息歇息。
天上出现了一颗最早的星星,同时,它也是最亮的。
‘真无聊,之前我都做了什么决定啊……好像回家啊,回家继续看动漫,继续看漫画,继续打游戏,继续看小说……那种日子,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好怀念啊……我都做了什么啊……无聊、无意义,甚至还有点恶心……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啊……好想死啊……好想啊……’
在自己对自己的一遍遍的絮叨中,他慢慢闭上了眼,躺在房顶的感觉虽然很不好,但这都是自己作的孽。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这次……第……’
在最后轻吟了一段诗词后,他便悄然睡了过去。
……
在酣睡中,他走进了自己的梦乡:坐在沙上打着游戏,窗外有些喧闹,但都不予理会。一一不断在面前走来走去,阻碍了视线,影响了体验,于是关掉游戏,换成新番,是今天刚更新的,就在追番表里,可为什么找不到呢……怎么就找不到呢……烦!窗外的喧闹声更加心烦意乱,朝窗外望去,什么都没有,就像自己的身边,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雪原……狂风凌厉,寒风侵肌。在远处隐隐约约间,好像有一个人影,像是老狐狸,又是她……‘姐姐!姐姐!别闹了!冷啊!我快冻僵了!’
人影没什么动静,只好朝她跑去,没几步,脚下延伸的路突然断层,下面是万丈深渊,深谷冰壕。死不了,让自己慢慢掉下去就行,又不是第一次了。手好像结冰了……脚也一样,怎么整个人都结冰了。好冷……好冷……好冷……眼睛要闭上了……意识要消失了……
‘原来是个噩梦……’
空醒了过来,却现自己身上多了件毛毯。
‘这个东西可比不上老狐狸的灵术啊。话说哪来的?’
空看向身边,安灵正坐在那里。
【你醒了?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