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點頭,道,「□□常休息之處,出了這樣的疏漏,一定要查個清楚,這次是哥哥幸運,恰好在外辦事還未回去,否則,火一旦成勢,就……」
察罕帖木兒也連連點頭,「不錯,水火無情,是人力難以控制的,庫庫你要把你妹妹的話放在心上。」
王保保點頭應是,臉上表情柔和,道,「其實父親和妹妹也應約束下人,此次失火,皆因婢女做事不盡心,開了小差所致,大家都應引以為戒。」
趙敏狐疑問道,「真的是這樣嗎?哥哥有沒有發現他人潛入的痕跡?萬一有人故意縱火……」
「妹妹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這時愚鈍起來,若有人故意縱火,其目的定然在我,能夠有能力潛入哥哥的臥房,又怎麼摸不清楚哥哥的蹤跡?在無人時縱火,其目的為何?總不能閒著沒事來汝陽王府找刺激玩吧。」王保保毫不在意地擺手說道。
趙敏面上鬆了一口氣,心底卻始終有一絲陰雲,「那就好,對了哥哥,你之前去河南平叛,大勝而歸,沿途卻驚擾百姓無數,最好還是派人去安撫安撫。」
說起這件事,王保保難掩憤怒之色,「安撫又有何用?那些漢豬一心念著前朝,絲毫不感念本朝恩澤,世祖建國以來,這些漢豬年年反叛,如今又有誰成事了?」
趙敏知他說的是實情,心底也生出一股挫敗之意,正是因為有哥哥你這樣的人,漢人才不斷地起義,就算她一個人主張善對漢人,也於大局無益,每逢此時,趙敏便恨不能為男兒身,為朝廷建功。
察罕帖木兒自是明白女兒的雄心大志,因而他才會將手中的事務分出去部分,讓女兒能大展拳腳,可他做到這樣,已是極限,女兒到底不能出將入相。
「敏敏啊,好不容易回來,不談公事,你先下去梳洗一番,再來同爹爹和哥哥進晚膳,爹爹之前在山中練兵時,射殺了一頭懷著崽子的母鹿,今日正好,給你們兩個都補補身子。」察罕帖木兒怕兒子和女兒又因政見不同吵起來,便出來打圓場。
趙敏無奈地下去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了晚膳,趙敏就開始召見屬下,將苦頭陀與玄冥二老召至一處。
「府中近來有什麼動向沒有?」趙敏吹著茶,啜飲一口。
苦頭陀飛快地搖搖頭,然後看著玄冥二老,玄冥二老中的鶴筆翁也看著師兄,鹿杖客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郡主,除了之前世子院裡生了一場小火,燒毀了三間房屋,府中這些時日風平浪靜,什麼異常也沒有。」
趙敏點頭,嗯了一聲,又問,「依鹿先生所見,這場火有沒有可能是外人潛入府中放的?」
鹿杖客面上顯出為難之色,看了趙敏一眼,「郡主,你這話可是在瞧不起咱們弟兄,不說有沒有人能在不驚動我們弟兄的情況下摸進府里,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定然是高手,這樣的高手只為了放一把火……這,實在大材小用。」
苦頭陀滿臉的贊同之色,沖鹿杖客伸出大拇指,表示贊同他的說法。
趙敏連忙安撫他們,「我當然相信幾位先生的本事,不過是總喜歡多思多慮,如今看來,這火應該只是一場意外。」
話頭一轉,又道,「我這些日子同阿大阿三他們在外抓捕六大門派的人員,眼見第一批崆峒派的人就要壓回大都,預計將這些人關押在萬安寺那座十三級寶塔中,鹿先生,鶴先生,你二人偕同門下弟子將萬安寺看管起來,苦大師,接下來攻占少林寺,須勞煩你同我走一趟,那些禿驢可不好對付。」
趙敏有心要招安張無忌,卻也繼續進行著原本覆滅武林的計劃,趁著六大派的高手人疲馬乏之際,用十香軟筋散封印其內力,逐批押解回大都,同時將此事誣陷到明教身上,那些留守本部的六派弟子,定然會將怒火全部發揮給明教「餘孽」。如此一來,武林中的精英可以說是被連根拔起,餘下那些依附在六大派和明教周圍的小勢力,已不足為懼。
苦頭陀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聽從郡主命令。
回去後,卻憂慮不已,郡主一心想要覆滅中原武林,如今看似屠刀對著六大門派,卻也不會放過明教,指不定還得像圍攻光明頂那次一樣,把所有污水潑到明教身上,他得想個法子,把消息傳回去。
范遙在汝陽王府臥底十餘年,從未和明教任何人聯繫過,此次聽聞一英雄少年於危難之際力挽狂瀾,拯救明教,他也是持懷疑態度,這個教主,他沒有見過,對其如何收復明教上下冷眼旁觀。
他一心想要殺死狗賊成昆,為陽教主報仇,雖感念這少年挽救狂瀾於既倒,卻也不服他作為教主。
夜半時分,范遙用暗號引出代真,兩人沒有出城,在城中尋了一個無人的荒院說話。
「我這一走,與郡主日夜相對,估計是沒辦法把消息傳出去了,且我這麼多年,和過去的兄弟們全都斷了聯繫,叫我去聯繫,我都不知道哪裡有我們的分壇。」范遙苦著一張臉,那張被他自己親手毀掉的猙獰面容,此刻更加恐怖,幸而代真看不到。
此刻代真也懵了,好叔叔啊,你找不到明教的分壇,難道我就能麼?我還是個瞎子。
她為難地苦著臉,道,「范先生,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嗎?」
范遙想到他這個侄女的天真,心裡更苦了,道,「哎,好歹府里這些草包看不住你,我不一樣啊,我跟在郡主身邊,稍一不老實,就得被人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