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周姑娘回到峨眉去,但是你得保證,我們出海在外的這段日子,她不能出事。」代真道。
趙敏保證道,「當然,我可還在你們手中呢。」
雙方就這樣達成了共識,彼此對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趙敏隱約猜到他們出海不是為了接謝遜回中原那麼簡單,若是那樣的話,他們何必要帶上周芷若和倚天劍,她想到江湖中的傳言,以為倚天屠龍可能幹繫到一處寶藏,寶藏中藏著武功秘籍,她猜測的已經與事實大差不離。
而代真和張無忌兩人,實在是無奈,這趙敏定然是為了倚天劍和屠龍刀來的,也不知想了什麼惡毒的計策,雙方都彼此警惕,就看哪一方棋高一著。
出海前,張無忌最後一次處理教務,收到楊逍從光明頂傳來的密信,小昭失蹤了。這封信中,楊逍將他對一個丫頭如此關注的緣由寫得一清二楚,又言明,擔心這丫頭在他們出海一事上搞鬼。
張無忌再是涵養好,也氣得一拳擊在書案上。應付了一個趙敏,還有一個不知什麼來頭的小昭。
代真走過去把他的拳頭揉開,無奈道,「這能有什麼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對金毛獅王印象平平,只想著這個人放到她的時代,吃幾顆花生豆都不夠,但從張無忌的敘述中,她又悲哀地發現,這個人精神有問題,到了現代,可能只是被強制治療。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張無忌和代真乘船出海了,上船後,他還巡視了一番,為了保密,此次船上的所有船工都是明教教眾及其家屬,九成是男人,後廚上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婆子,年輕的姑娘也有,卻是為了看著趙敏。
他將代真的鋪蓋搬到自己的艙房去,一邊收拾一邊叮嚀道,「你別亂跑,有什麼事都找我,我覺得趙敏,甚至是那個小昭,都在船上安插了釘子。」
不是他懷疑這些兄弟,江湖中有易容術特別出眾的,能給人換一張臉,哪怕是親近的人也很難分辨。
代真盤腿坐在船艙里,手上扔蘋果玩,說道,「不只是她們,船上還有一個熟人。」說罷她就拿著蘋果啃了一大口。
張無忌忙活的動作頓住,閉著眼緩了一會兒,才道,「是誰?」
「那個被你咬了一口的姑娘,蛛兒。」代真上船之前就嗅到了熟悉的氣味,一個姑娘身上的氣味與那些渾身散發著臭汗與塵土氣息的船工很容易分辨開來,更別說蛛兒還練了千蛛萬毒手,氣味更奇特了。
她嘖嘖道,「按照話本的套路,她肯定是無意得知了你的計劃,就偷偷混上船,她不想打擾你,只想默默地在一旁看著。」
「我現在竟然有一種『虱子多了不怕癢』的感覺。」張無忌自嘲道,「與其說這是我的魅力,不如說是屠龍刀太惹人眼了。」
船在海上行了十幾日,越是靠近冰火島,張無忌就越是焦躁,他懷疑自己此行是對還是錯,可惜在海風推動下,他們與冰火島的距離還是一點一點減小。
這一日,一個船工興奮地來向張無忌稟報,他們在東北方的一座小島上發現了獅王蹤跡。
張無忌連忙拉著代真去了甲板上,在船工的指引下,確實看到了拄著屠龍刀坐在島邊岩石上的謝遜。
遠處,謝遜也聽到了海船行進的聲音,他側著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
大船是無法靠近海島的,張無忌命人在船尾放下一艘小船,和代真乘著小船去了島上。他二人走後,船上諸人就三人一組,回到各自房間,本日的乾糧和淡水也分成十份,由十個人分別保管,而船艙內的儲存室,鑰匙在張無忌身上。
不管其中有多少不懷好意的人,總歸不會對船工動手,他們總還要回去的。
距離小島還有二三百米,張無忌就興奮地振臂高呼,「義父!義父!!」
聽到這陌生的青年聲音,謝遜也激動得站起來,等他意識到自己手中拿著的是什麼,又坐了回去,來人是不是他的無忌孩兒還不能肯定。
近了,張無忌不等小船完全靠岸,就激動地跳進水裡,向前走了兩步,又返回去抱著代真的大腿將她整個人舉起來,「對不住,我見到義父太激動了,忘了你。」
代真猝不及防,短促地「啊」了一聲,就連忙抱住他的頭穩定身形,又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後背。
只是聽聲音,代真都聽得出張無忌此時多麼快活,歡快得仿佛一個少年,這是在她面前,從沒有過的樣子。
張無忌將代真放在沙地上,轉頭朝著謝遜就跪了下去,眼中已溢出熱淚,動情道,「義父,孩兒回來了,我……我……我終於又回來了。」
謝遜被他的聲音感染,也微微動情,可還是強拉回理智,說道,「年青人,我謝遜是個瞎子,許久沒見我那無忌孩兒,聲音也認不出來啦,你說你是他,叫我……」
話音未落,就聽張無忌背起拳訣來,一連二三十句,都是當初在這島上謝遜教給他的。
謝遜聽得激動,立時站起來,走過來把住張無忌雙臂,連叫了幾個好字,把他擁進懷裡,一下一下拍撫著他的脊背。
二人父子相見,喜不自勝,此時,船艙內,一個弓著腰的老嫗嘆了口氣,語氣帶著懷念,「謝三哥,你見了你的公子心裡歡喜,又不知,見了小妹該當如何。」
第37章
倚天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