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略懂醫術,草草一見老婆婆面色,就出言斷病,實在輕這位大哥若不介意我年輕識淺,便叫我瞧一瞧吧。」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小兄弟過謙了,方才我聽你說『金針』,便知道是遇到高人啦,尋常大夫別說『金針』了,只怕連銀針都不敢拈一拈。來來,快隨我進屋,替我母親看看。」
這時只聽一陣「踢踢踏踏」的懶散蹄音,「狗蛋」牽著一頭驢,滿頭大汗地趕過來,「來啦來啦,老爺,驢車套好啦,我剛剛還檢查了一下,絕對沒有問題!」
中年男人拉下臉,「哼」了一聲,「等著你?只怕我老娘早就上了西天,去去去,你去廚房叫他們做一桌好菜來,雞鴨魚肉不要吝嗇,再溫一壺酒,等我這小兄弟給我老娘瞧完病,就得上來!」
「也給我敲打敲打那些龜孫子們,別整天不把我放在眼裡,叫你們做點事,一個個跟祖宗一樣,還不如這頭驢呢!驢打一鞭子它就走幾步?你們呢?打上十鞭子都不知道挪挪窩……」
還不忘招呼張無忌,「來來,小兄弟,這邊走,你帶著兩個妹子跟緊了,對了,還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我姓牛,牛滿倉,我那些兄弟都叫我老牛。」
「我……我姓曾,叫曾阿牛。」張無忌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化名。
牛滿倉哈哈大笑,「看來小兄弟和我有緣啊,名字里都有一個牛字。」
往裡走去,張無忌逐漸面現驚奇。
他們一進大門,繞過照壁,就是一個巨大的校場,校場旁邊有幾個兵器架子,校場中還有幾個中年漢子坐在地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這幾個中年漢子中,有兩個斷了臂,還有一個右眼蒙著黑布,竟都有殘疾在身。
穿過校場,後面是一排一排整齊的廂房,再穿過去,才是牛滿倉一家的住處。
房子很大,但看得出人煙不豐。
看到牛滿倉背著老嫗又回來,院子裡的丫鬟連忙過去幫忙,把老嫗安置在床上。
「行了,下去吧。哎等等,曾兄弟,你看看你治病需要準備些什麼,叫這丫鬟去準備了來。」
張無忌從懷裡取出金針,「準備一盆清水,待我把過脈後,還需交人按我開的方子去抓幾副藥。」
牛滿倉搓著手,在看到張無忌的金針後,眼中仿佛有亮光閃過,他聲如洪鐘,「常用的藥家裡都有,到時你瞧瞧能不能用得上。」
張無忌點頭。
他坐在床邊,把著老嫗的右手,過了片刻,「你處理得很好,婆婆的幾處大穴護住了她的心脈,毒在她體內蔓延的度很緩慢,而且她已經服用過一些清毒的藥物,只血液中還有些殘毒,只要將其逼出就好。」
說著,他已將手中的金針隔著衣物扎在老嫗的幾處穴道。
不多時,老嫗面色發紅,整個人挺直,胸前快起伏几下,一歪頭,吐出幾口發黑的毒血,張無忌眼捷手快,扶著她將其吐到床邊準備的銅盆里。
之後,老嫗雖還是不省人事,面色已紅潤許多。
丫鬟服侍老嫗漱了口,又拿了張無忌開出的藥方去取藥煎藥。
代真和楊不悔手牽著手站在一旁,她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景,眼睛都瞪大了。
牛滿倉眼看著老娘吐出毒血,鬆了一口氣,正想該怎麼報答這位小兄弟,就看到一旁立著的兩個小女孩。
他眼珠一轉,「曾兄弟,你和兩位妹子旅途勞累,不如先去洗漱一番,我叫人準備些衣物與你們,眼看就要入冬了。你們怎麼還能穿著單衣呢?」
於是代真和楊不悔被丫鬟帶下去,兩人在一個大大的浴桶中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又換上了舒適的棉布衣裳,裡面蓄了些棉花,代真只覺得自己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這麼暖和。
她開心地衝著楊不悔笑,「姐姐,衣裳!」
楊不悔也開心,「嗯,我們不怨真漂亮。」
兩人又換上嶄的紅頭繩,才手挽著手隨丫鬟去了客廳。
看到明顯也是洗漱一的張無忌,代真悄悄發了一把花痴,「無忌哥哥!」
第3章
倚天情長
才過九月重陽,流過村頭的的那條小溪就已經結了薄冰。
清晨,早起的代真隨著姐姐起床打了一套拳,因為胎中缺了營養,代真明明和姐姐同歲,看起來卻比姐姐小了一圈,以至於許多人都以為她們至少相差兩三歲。
代真骨架小,骨頭也軟,打拳時胳膊伸不平,馬步也蹲得不標準,使得她缺少打拳的氣勢,一舉一動都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奶勁。
一套拳的時間,張無忌和楊不悔才堪堪活動開身體,代真已經「哼哧哼哧」地喘起了粗氣,胳膊腿酸軟得很,然後一副「我可真累啊」的表情若無其事地去一旁休息。
又過了幾刻鐘,校場開始有其他的人來練武。 張無忌和楊不悔便收了招式,牽著代真回去洗漱兼吃早飯。
這樣安逸的日子已過了一旬。
一路上,代真仍滿眼好奇地看著陳列的數種兵器,以及那些氣質豪爽行走間大開大合的鏢師們。 當日,張無忌替此處主人牛滿倉清除他母親體內的餘毒,又開好了養身的方子,本打算很快就告辭,可那牛滿倉一個勁兒挽留。
張無忌拗不過他的熱情,答應待牛老夫人身體恢復之後再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