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个神棍,我娘是个废妃,我是个私生女。我不但是个私生女,还是个活了八千年的旱魃。我爹虽然是个神棍,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把我度的很好,身世显赫一生富贵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不知道我还留了一手。
我来到奈何桥的时候,孟婆刚刚跟白无常赌钱输了,喝醉了酒,她斜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倒是个大富大贵的金命,汤怎么忘煮了?”
她说着在锅里舀了舀,孟婆汤没有了,她今天忘了煮孟婆汤?!其实她没忘,是我来早了,她只是喝多了有点迷糊。
她舀了一勺忘川水,把锅涮了一下,给我盛了一碗,“八千年才转世投胎,喝了这一碗,就知道世人皆苦了。”
我没吭声,接过那碗汤喝完就过了奈何桥,世人苦不苦我知道,我就是来帮他们脱离苦海的。
我掐着时辰降生了,给我接生的是一块木头,一块有灵根的木头。我出生第一眼就看上了她的灵根,这灵根刚好可以给我做一根长矛,我前世是战神,使的是一杆丈八蛇矛,以后我的矛就叫梅香。
我出生的时候我爹不在,他被一个喇嘛困在子虚观,这也是我为什么挑这个时辰降生。我爹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杀了我的人,我要的这个大凶的命格就绝对不能生在他手里,但是我再算计还是没逃过我爹的手掌心。
我生在南诏,出生的时候南诏已经连续下了三个月的雨,我一出生小手一捏,雨就停了整整三十天。我爹看我第一眼就想掐死我,可是我娘说我是福星,她不敢跟我爹说我是笑着出生的。
我是我娘的老来女,我娘拼死都会护着我的。我爹虽然有本事,但是他心软,尤其是我娘求他。
我娘,我爹还有镇压了我八千年的凌霄,他们都是一个时空的人,有本事但是愚蠢。凌霄相信那玉棺可以化解我的怨气,我爹相信我守护了他的幸福,我娘相信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俩血脉相连。他们都对我好,我也会回报他们的。
我当然会回报他们,不过是另外一种方式。
我只有一半的人族血脉,还有一半的鬼魅灵魂,所以我不能喝普通的奶水。好在我师父是妖尊,他给我喂了一只老虎灵兽的奶水,我需要灵力,要不然会血脉反噬。我喜欢粘着我爹也是因为我爹不是凡人,他有灵根,他身上自带灵力。
我爹喜欢带着我,他是怕我脱离了他的视线就作妖,这样我爹在大家面前就是一副女儿奴的样子。
我们一家四口四个姓,我娘姓田,我爹姓周,我大哥李承瑾是南明的皇上,是同母异父的大哥,他跟他爹姓李,我却跟我爹的师父姓张。我知道是因为我前世出过大晏山,被他师父设下禁制抓了回来,这个张姓怕也是为了压制我的。
我出生后南诏一直下雨,天气不好,大家都在家里无所事事,然后南诏66续续生了好多崽,就是我娘说的我们都是南二代。
南二代里最离奇的崽是我大哥的夫家,对,我大哥是个断袖,他老公许少川我叫大哥,李承瑾只能当二哥,因为许少川可比大哥凶太多了。许家是南明的护国公,我大哥的父母二十年没生过孩子了,以为要绝户了,没想到在南诏得了一个老来子,护国公的小世子许望只比我小了四个月。
下来就是大将军府的姨娘卓雅,她可真能生,三年抱四个,第一胎双生子两儿子,第二胎龙凤胎一儿一女。以前大将军府一妻一妾都生不出一个,自从她进门,那肚子里就像长孩子一样,没闲着。
还有右相和知府的千金,也是和我一年生的。右相狄则易娶了医女谢柔,他们的千金叫狄南乔,秋月姑姑嫁给了知府陈泽,他们的千金叫陈雨嫣,看人家这名字起的,他爹不愧是状元,我娘给我起的名字就是土。
然后这些孩子居然都是老来子,是南诏的风水神奇吗?不是,都是我爹做的局。
就在这些小萝卜头们还在吃奶的时候,我爹已经抱着我在议政了,我爹啥官职都没有,但是他们好像都听他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爹会送子。
“这两年休养的也差不多了,雨也快停了,我们要趁大灾后重整的时机,打回京都。”我站在龙椅上玩着玉玺,听我爹对着下面几个人说。
我爹坐在主位,我大哥二哥坐在他旁边。下面的人辅是我爷爷上官莫,我家好像不止四个姓。左相是我姑姑上官婉儿,右相狄则易,大将军顾维,还有我三姐柴新淼,咳,我家又冒出来一个姓,这三姐是我爹在青城山收的养女,不过我爹对她很好,虽然她一直跟我爷爷和表哥住在一起,但是我爹亲手教她阵法。我爹什么也不教我,天天带我吃喝玩乐,他就是想把我养废吧。
我在校场见过她练兵,她使一把方天戟,所向披靡,虽然比我还差一点点,确实也很厉害的。她平时不来议事的,看来真的要打仗了。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他们一堆人已经去往屋那边的沙盘上指指点点了。
我不认识沙盘,这个时代很多东西我都不认识,我娘说他们那个时空的东西更加丰富。
我爬上桌子想看清楚一点,结果一脚就踩空了,我这个二岁的身体还不是特别灵活。然后我就落进了一个少年的怀里,一股淡淡的冷檀香萦绕在他身上。我不用睁眼就知道这是我的表哥上官枉然,我叫他四哥,他是我爷爷的心尖尖。
他今天穿了一身绯红色的云缎锦衣,这颜色衬得他面如凝脂。袖口是银丝流云滚边,腰系一条银色祥云带,头上一只镶玉银冠把墨簪起,少年从小美到大,一直就板板正正的,一点也不像只有十岁的样子。
“我接住你了,小宝!”少年现在正眉眼弯弯的看着怀中的小团子。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龙案,确实挺高的,于是我扯开小嘴就哭了,我两岁多了也不曾开口说话,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我嗓门大啊,我一嗓子嚎着,最先跑过来的是我爹,他勾起手就熟练的把我吊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儿,你怎么一进来就惹哭妹妹。”我爷爷是个老狐狸,他说这话明面上是骂我四哥,实则是把四哥护住了。因为他知道四哥是他的心尖尖,而我则是所有人的心尖尖。
果然我爹说了一句,“无妨,她能哭这么大声肯定无事。”
我听了我爹的话,哭得更大声了,结果我四哥就一脸恼悔的站在那里,好像他真的做错了什么。我爹拍了拍我的后背说了一句,“别闹,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我一边哭一边把手伸向四哥身后的白衣少年,那少年无奈的接过我抱在怀里,我就笑了。他是星影,我师父的一条尾巴化形。他和星移都是我四哥的伴读,他俩都是狐妖,不过我师父更厉害一些,星移是我师兄,我叫他五哥,我叫星影六哥,毕竟他只是一条尾巴,他们都化形在了14岁的年纪。
此时我正用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六哥,示意让他带我出去玩,他看了看我爹,我爹这时才没功夫理我,摆了摆手,我们四个就跑出了议政厅。不,是他们三个跑出去的,我还在六哥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