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人来寻你……”
句符侧身从姜旭龛的束缚中钻出,伸手将被弄开的衣襟整理好。
姜旭龛正了正身子,顺势在矮榻上坐下,将茶壶中的茶水换掉:“来,喝点水。”
“可需要我给你们让个位?”将衣裳整理妥当后,句符才传音让仙童将人带进来。
“不必,近日也没什么大事,大多都是一些神职上的事务,又不是什么秘事。”姜旭龛伸手将句符拉到矮榻上坐下,打开放在一旁的石桌,将糕点一一摆出。
看着被拿出食盒的糕点,句符觉得有些颇为眼熟:“我怎不记得姻缘殿有这食盒?莫不是紫微大帝还会做吃食?小仙怎从未听闻过?”
姜旭龛轻笑:“不会,倘若你想吃,也不是不能学,这些都是灶神派仙童送来的,我也只是碰巧遇上。”
“说来我倒是忘了灶神总会在一些时日派人送来一些吃食来着,也是陵光神君最喜的一段时日了……”说起燕言,句符听闻燕言去寻了了苍来着。
了苍与奉逢浅的事情他在之前便有提点过了苍,但至于究竟该如何还得看了苍想怎么做。
浪子回头这事赌的实在太大,了苍的性子本就安分,虽是夏神但却与春神的性子将近,兴许也是春神养大之由,最喜的反而是操心他人之事。
奉逢浅倒是一个总会被操心的存在,但他们本就毫无干系,在此之前更无任何的交集可言,真不知姻缘簿是怎么想的,将他们写在了一起。
好在,有的姻缘若是两人缘分实在不行红线还能断去,只是不知了苍他们这事要多久才能有所了断,了苍说到底还是太心软。
“帝君……上仙,叨扰了。”紫微星君本以为句符不在姻缘殿,却未想到句符此时在。
自从得知姜旭龛在姻缘殿宿下后,姜旭龛座下的神仙便都会来姻缘殿寻人,而见到姜旭龛与句符一起的次数却并不多,紫微星君来过多次,这还是他初见两人一并。
好在认识姜旭龛之人不多,否则就姻缘殿这总是有神仙来的情况,姜旭龛与句符的事情早就在天庭传开了。
句符颔:“紫微星君也吃些糕点。”
“多谢上仙。”紫微星君未动,将手中的卷宗打开,“近日多位星君都言觉了不对劲之处,但气息过于微弱,他们也并未深究,便将此事告知于小仙,好上报帝君。”
“有多久了?”姜旭龛将糕点全部拿出后,才缓缓开了口。
紫微星君的目光未曾从卷宗上移开,寻了片刻道:“已有百年,但却只是间断的,只不过近日频繁了些。小仙也派人去查过,却什么也未曾查到,甚至他们所提供的地方都并非稳定,应当是在行动。”
已有百年了吗?
句符不由得想起这百年来跑来姻缘殿的那些神仙中,貌似的确有些人说过类似之事,但也只是无意之间谈论起。
姜旭龛颔:“将卷宗拟一份送去给东海龙王,务必亲自交到他的手中,此事便交于他处理,你也不必再忧心。”
“小仙明白。除此之外便无要事,小仙便不打扰帝君与上仙了。”能将此事交付出去,紫微星君自然高兴,言后便离开了姻缘殿,回到殿中拟了一份送去给凡佑霁。
姜旭龛侧目,见句符正拿着兔子模样糕点看着,便道:“上仙喜欢?”
“还行,就是让我想到了嫦娥仙子,过不了多久嫦娥仙子也会送月饼来,天上与人间的日子不同,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敲定送这些的日子。”
神仙并不需要吃东西,但天帝也并未制止灶神他们的这般行为,甚至有时还会设此类的宴席,说是让不常见面的神仙聚上一聚。
这宴席对于有的神仙而言的确是好事,但对于有的神仙则并非什么好事,特别是本就相看两厌的神仙,没打起来都是纯给天帝面子。
这种宴席对于身为月老的句符更是麻烦,平日里待在姻缘殿都有人寻,若是去了宴席更是每时每刻都不离人,因此他也极少去。
宴席的话,天帝自然也是邀过姜旭龛三兄弟的,但他却一次都未见过:“说来天帝设宴次数颇多,说是让众仙关系好些,但却从未见过三位帝君?可是因不想多生事端?”
“事端再多也总有法子解决,只不过是潭辞太爱玩,便一直在三界云游,再说了……”姜旭龛微顿,轻笑出声,“那时候还未想到该如何再见你。”
毕竟,当初他将句符交给春神后,便允了姜潭辞说要去三界云游的话,起身云游去了,而那也是他当初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句符微愣。
说起来他上一世与姜旭龛也并无什么情爱上的纠葛,最多也就恩情罢了,但为何到这一世却这般了?这缘分也缘的过于奇怪了点。
“只不过是前尘往事,过于纠结前世之事也无用,况且如今我们还是相遇了,倘若事事都能躲掉,那又怎会有那么多所谓的灾难?”
哪怕是神仙也终究躲不掉因果,相比之下系白的做法倒是最为正确的,可他与姜旭龛的事情又与系白跟那苏芒不同,系白他们并无红线纠葛,只需还恩情便行。
倘若,那时候他也选择下凡历劫,会不会这红线就能消掉了?之前也并非没有这个例子出现过,但有的消掉了,但有的却仍然相连。
他应当是最为失败的月老了,连解这红线的法子至今未想出,也不知先前那些月老是怎么做的。
见句符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的手腕,姜旭龛低眸将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所系着的红线上,顿觉不妙:“上仙该不会还在想着如何解红线的法子?”
“总归是要想的,否则得到天帝问起,又没法子。”就燕言与凡佑霁如今这情况,天帝亦或者东海那边的人迟早会寻上他。
燕言与丰霁的事情他所知不多,虽说可用姻缘簿看上一看,但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事,实在不妥,因此对于东海的反应他如今还是有些不解的。
“上仙有这等心自是不易,但可否能别将心思打在你我的这根红线上?”他又没想着解这红线,要打心思也该打在用得上此法的人身上。
姜旭龛虽能看见红线,且能看到姻缘簿上的字,但他总归不是月老,并不能对其做些什么,否则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句符肖想该如何解掉他们相连的这根红线?
句符微愣:“毕竟其他几位总是神龙见不见尾,要让其安分待着更是不易,他们皆有自己的神职事务。”
因此,也就只有他跟前这红线能用,姜旭龛自从在姻缘殿宿下后也并未出去,更给了句符机会。
见此,姜旭龛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他倒是做不出把人给绑来,让其荒废神职的举动:“上仙对方才紫微星君所言如何看?”
“既然都已交给东海龙王,那自然是无事的,也真是难为你将此事甩给东海龙王了。”不得不说姜旭龛甩锅甩的还是蛮快的,只不过就是凡佑霁身上的担子更多了。
这话说得……
“历练罢了,况且如今他的母后已回龙宫,可不能让其与陵光神君接触过多,否则只会给陵光神君徒增烦恼,我想他应当明白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