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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巨贾魔障之壹拾叁 惩治铁药（第1页）

去年资产回报率过百分之十，按事先约定，毛秋梅为的管理层获得一定利润比例的回报。国有资产增值，且为管理层入股创造了条件，柳商集团渐进式改制起步。但去年毛秋梅提出先不要引进大型商的意见，市里没有采纳。大型商将进主城区之际，毛秋梅在一个会议间隙来见岳勇，急切地甩出一句：“柳城人对柳商有感情，岳市长你外来的不懂。”岳勇答之：“竞争出效益”。

纪委调查，林家庆起码有两宗罪过嫌疑。一个挪用公款，将集团两百万资金转到省城药业公司。调查组推测，药业公司运营靠的就是这笔钱。另一个大幅度压低药品价格卖给药业公司。一手拖两家，转移经营利润，或是四十多名员工联名举报的原因。

大型商开业前期，广告满天飞，优惠让利吊足了市民的胃口。又以高薪吸引，柳商主管跟销售能手被挖去十几人。职工们一时间人心惶惶，山雨欲来，外来大鳄面前似大厦将倾。岳勇对柳商被大肆挖墙脚的事有所耳闻，感觉政府似乎无情了些，电话里安慰毛秋梅，毛秋梅以其人之语还奉其人：“领导请放心，竞争出效益。”

岳勇的案头突然见到林家庆来信，信中说，将马上撤销省城药业公司，并详述了自己从学徒工做起的经历，表示作为一个工作了三十年的柳药人，为了企业展，愿悉听政府安排。岳勇叹了口气。刚刚举行的市长办公会上，他力排众议：拿下林家庆，远利大于近弊。

企改小组入驻柳药集团，有时间岳勇也去坐镇。柳药成立了新的领导班子，药品自主销售。职工们看到了政府对国有资产的保护，对柳药的珍惜。第三次改制仍然国有控股，新管理层和全体员工参股，混合制经营再度启动。柳都在国家东部的西部，西部的东部，市场经济的氛围还有待时间积淀。岳勇深深地体悟到观念对国企改革的掣肘，地域文化是一坛醇香的老酒，有时亦为创新的桎梏，铁佛集团观念之束尤甚也。

夜里回到住处，贺虹妙正带一身夏季服装给他送来。街头摆摊没有维持得了生计，去年秋天贺虹妙被岳勇介绍到羿都广场上班。半年后熟悉了工作，接任服装部主管。没了大街上的风吹日晒，贺虹妙的肤色白嫩许多，穿上制服，岳勇说像个白领了，不过我更愿你做诗人，那方是本色。就问小贺有没有新诗。

“还写啥诗啊，”贺虹妙随口说道，“心里头满是挣钱养娃了”。见岳勇一脸茫然似有失望，就笑笑，说我给你背一篇原先的稿子吧。贺虹妙在房间里走动着，张口念诵：

“晌午的太阳熠熠生辉，狂风骤雨振人心扉，然而稍纵即逝。随意一线阳光，一缕清风，反而更长久，自然的美就寄寓了其中。人与人之间，亦然。无须华丽的语言，只偶尔一瞥，就代表了一种情思，那真善美，就会从平淡中流露出来。有时，愈珍惜的就愈显得平淡。有如一杯清澈甘甜的水，不忍去喝它，就让美的遐思那么静静地放着；有如一只漂亮的小雁，不忍去惊飞它，就让它那么静静地待着；有如一朵鲜嫩的花，不忍去采撷它，就让它那么静静地开着。花瓣从花蕊中飘出来，被风儿在大自然中吹来吹去，更能让人去嗅它的淡泊的香。平淡的才是真的，平凡的亦即美好的。”

“文艺虽是大众的，毕竟衣食住行以后的东西，人总不能空着肚子去唱歌跳舞。”岳勇说道：“很多有才华的人像你一样被耽误了，很可惜。”贺虹妙在身后轻轻地搂住岳勇，“衣食无忧了我还会写诗的，诗让我快乐，我会给你念更多更好的诗。”

十几个岗位空岗，大型商开业乱成一锅粥，市民们大跌眼镜。你来挖人，咱做暗桩。柳商人爱柳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岳勇见识了商业巾帼之凶悍。大型商开业炮没有打响，毛总经理仍然虚心向人家学习，要在新的一年让效益换股本再上高峰。暗暗积攒着“商业一姐”的影响力，假以时日，就要挥舞出为父寻仇的拳头来。

林家庆以挪用公款等两项罪名被判入狱。之后，成了瑶叶《柳民映像》中第七个原型。题注：林深足烟霞，氤氲至不归。像中人贪恋林中美景，终不得返。城市信用社不用扬鞭自奋蹄，改制成为商业银行。四大国企改制完成了两个，柳商也步入正轨，下一步就是那个老大难铁佛集团了。

岳勇心里，谋划着要把一朵绽放的民营科技之花，嫁接在这棵老国企的参天树上。只是，他对二十五年前就结下缘分的方程老板程家庚，能否有足够的胆识和能力，随他一起干这件未之有过的大事还有所疑虑。办公桌前的墙面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书法：愈艰苦的人生愈精彩，愈创新的事业愈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