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却显然是气的狂,不管不顾的将殿中一切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吓的身边的小太监跪了个满地。
最终还是有个机灵的,见无人敢劝,偷偷往后膝行两步退开,匆匆离去。
等不多时,一袭红衣未换的伊尔根觉罗氏扶着侍女走近,听到里头仍旧不曾停歇的摔东西的声音,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小太监只说事情紧急,根本还不曾来得及讲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她刚刚过来便见到如此情状,自然是心中担心。
顾不得满地的碎瓷片,伊尔根觉罗氏匆忙上前拉住胤禔“爷,爷!这是怎么了?到底什么事如此生气?您的身子为重啊!”
今日是大婚,胤禔到底还存了几分理智,不可能对新福晋恶语相向。
转看了对方一眼,却被她面上的担忧之色弄的有些鼻酸。
自从额娘离世,胤禔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被她人关心,是个什么感受。
没有理会还跪着的众人,胤禔一把搂住伊尔根觉罗氏,双手用力将对方抱在怀中,一时却不曾开口说话。
伊尔根觉罗氏的侍女见状,急忙让众人离去,自己则悄悄带上了门,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胤禔久久不曾开口说话,伊尔根觉罗氏心中担忧,顾不得羞涩,轻轻拍了拍胤禔的后背“爷,咱们夫妻一体,若有什么事,不知能否同妾身说上一二?”
胤禔紧紧搂着对方的手颤了颤“瑶儿,是我对不住你,咱们今夜的宫宴,是不能办了…”
伊尔根觉罗氏心中一惊,但却不敢显露分毫。
中宫无后,这样的旨意,除了乾清宫,还能有第二个地方能下?
脑中瞬间闪过几个想法,伊尔根觉罗氏柔声开了口“爷,今日是咱们的大喜日子,妾身可能问一句,为何如此?”
胤禔闻言缓缓松开手,有些颓废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太子死了…”
短短四个字,却比宫宴不能办,更让伊尔根觉罗氏心中一跳。
眉间的震惊之色消散不去,但却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太子。
储君啊。
从前从未听过对方有什么身子不好的传闻,怎的就突然……死了?
伊尔根觉罗氏在原处站了好半刻才反应过来,几步上前走到胤禔身边坐下,握住了对方的手“爷,太子是储君,出了这样的事,想必皇阿玛心中必定难受,这时候自然不是咱们的婚事重要。”
“依妾身看,爷该振作精神,想必这会儿皇阿玛必然伤心,爷是长子,应该陪在皇阿玛身边才是。”
伊尔根觉罗氏的目光中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算计,声音中却尽是对玄烨的担心。
甚至握着胤禔的手,更不知不觉间,加了几分力道。
胤禔闻言转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神色平静,却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我从未听过,他的身子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偏生在我大婚之日,他丢了性命,皇阿玛更是立刻下旨,要我将咱们住处的红绸撤去,换上白绫,如此偏心,你还要让我因为一个死人,去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