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展昭白玉堂丁月华三人终于进入了西峡山大墓,但是映入眼前的却没有棺椁,只有一排房间和宫灯陶俑,旱河石桥。三人仔细观看房间中的文字,看着眼熟但是全都不认识,展昭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原来这些竟然是自己小时候学过的专门写给鬼看的文字,殄文。
白玉堂和丁月华很奇怪展昭怎么会如此诡异的东西,展昭告诉了他们原因。原来展昭小的时候,由于母亲早逝,所以他一直跟着父亲生活。但是他的父亲由于武功高强,在一家大户人家担当护院教习,工作繁忙也顾不上照顾他,就把他托付给一位好朋友,也是一位得道高僧照看。小时候的展昭就是在寺庙里长大的。虽然没有剃度,但是跟着和尚一起吃斋念佛,打坐参禅,修习佛法。
那位高僧经常给人做法事,度亡灵,所以他精通殄文。小时候展昭学习完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启蒙读物之后,就来找高僧学习佛法。正好赶上高僧准备给人做法事,坐在攥写殄文。展昭看着这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既眼熟又不认识,就问高僧这些字怎么读。高僧严肃的告诉他,这些字只能写不能读,因为这些文字是跟鬼交流的,是写给鬼看的。如果活人读了出来,就会有鬼前来交流,会冲撞了活人的阳气,所以是只能写不能读的文字。不过尽管如此,高僧还是很喜爱勤学好问聪明伶俐的展昭,教给了他诵读殄文的方法,不过又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这方法记在心里就好了,千万不要实验。
今天展昭把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告诉给白玉堂和丁月华,他们二人听完也不禁感慨,没想到展昭竟然还会如此学问。丁月华边听展昭讲述过往之事,边四周张望,看着河对岸的陶俑,心里起疑:“展大哥,白五哥,你们看对面,那些陶俑是不是在动?”
展昭白玉堂二人听了这话也心中惊讶,赶紧回过头来仔细观看,在这个位置看陶俑,只能看到上半身。白玉堂看了看:“义妹,我没看出来它们在动!”展昭也没有看出来异常,丁月华其实自己也不确定那些陶俑究竟动了没有,也许是自己的疑心在作怪,也就没再追究。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是长生殿,那么一定还有一条墓道通向墓室,我们在四周找一找吧。”
说完之后,三人分散开来,走到正房后面的山石墙壁边,寻找墓道的入口。只见这山石还保留着原来的样貌,只是下面粗略的进行了打磨,上面还能看出陡峭的样子,看来墓主人虽然有钱有势力,虽然能把山腹挖空但是还是没办法把大山打磨成真正的宫殿一样的华丽。
白玉堂沿着山石走着,来到了正房的西北边,看到这里有一处光滑的墙壁,仔细看去,似乎是一座石门,赶紧招呼丁月华和展昭过来。二人过来之后,白玉堂拿出玄冰玉,运用真气,以玉石来照明,三人仔细观看,这才现这里果然是一座石门。只见周围陡峭的山体里,只有这一处光滑的石面。石门有将近两丈高,一丈多宽,形似正方形,门没有把手没有拉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启。白玉堂走到门和墙壁交接之处,仔细观看,只见门框上也有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殄文。“南侠你看看门框上的,是不是也是殄文?”
展昭正在摸着石门,使劲推,根本推不动,试着拉,却根本找不到缝隙可以下手。心想看来这是由机关控制,绝非蛮力能够开启的。这时候听到白玉堂的声音,自己也掏出火舞玉,以玉照明,看着门框上的文字。“确实是殄文。”展昭回答。
“莫非这殄文里记录了打开石门的方法?”白玉堂说道,“南侠,你知道这些文字的意思吗?”
展昭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自己只是个小毛孩子,尤其是听说这文字是给鬼看的,更是无心仔细学习。所以只跟高僧学习了一点皮毛,而且这么多年了,早都忘记了,如今还能想起来这些文字是殄文已经很不容易了。
“展大哥,白五哥,你们快看,那些陶俑真的在动!刚才他们离石桥没这么近吧!”丁月华虽然也在墙壁上寻找墓道的入口,但是她还是疑心身后的事情,看到白玉堂找到石门了,就赶紧跑过来。在展昭查看殄文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在看旱河的方向。刚才在正房处能看到办身的陶俑,如今在正房后面的墙壁处竟然也能看到半身了,这就说明它们确实是在移动。
展昭和白玉堂也回头看去,这回二人也能确定了那些陶俑肯定是在移动。于是三人向回返身,来到了石桥边,只见旱河对岸,一字排开了十八个陶俑,个个都举着大刀,一步一步在向河边走来。
“啊!它们竟然真的会动!”三人看到这场景脑海中第一反应都是这句话。
“这,它们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动!”丁月华其实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死还是活,只是默认这些在坟墓里的东西都是死的。
“不要怕!有我呢!”展昭说着拔出了巨阙剑,左手举着火舞玉。白玉堂也抽出来鱼肠剑,左手举着玄冰玉。丁月华也拔出来湛卢宝剑,正准备掏出月华镜的时候被展昭拦住了。“丁姑娘,沈前辈说过这月华镜里面封存着混沌金光,最好是留在下地府的时候使用,现在这里不要浪费了。”丁月华这才停手,举起宝剑准备迎敌。
只见对面的十八个陶俑走到旱河边就站住了,并没有过桥,而是站在河边,举着大刀摆好进攻的姿势。由于它们脸上都戴着面具,所以也看不清眼神是什么样子。
三人看陶俑走到河边就站立不动了,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它们的守卫地点就在桥那边。这边是正殿,所以它们不敢过来。”白玉堂说道。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碰,它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呢?”展昭很纳闷。
“可能是我们的阳气吸引了它们。这古墓里终年不见天日,不见阳气,突然进来三个大活人,这些陶俑可能是被施了法术,感觉到阳气的话就会复活。但是它们为什么不过河呢?仅仅是把闯入者逼到河边,让他们自己掉下旱河。难道造墓的人没想到闯入者可以通过石桥跑过来么?还是说石桥这边也有其它的守卫?”白玉堂精通机关销器,对于这些防备盗墓的机关也很感兴趣。
“看来我们要赶紧想办法进入墓道,在这里跟这些陶俑对峙也不是办法。”展昭说道。说完就转身又回到了石门边上,仔细查看有没有什么能开门的方法。白玉堂和丁月华也跟着过了去,但是丁月华仍然不时的回头查看陶俑的动向。
“白兄,你懂坟墓的构造么?”展昭问白玉堂。
“我只是喜欢机关销器,对于土木建筑,只有涉及到机关构造的我才会学习,其它正常的建筑了解不多。至于坟墓吗,我只不过为了研究防止盗墓的机关,所以也只是有所研究,但是研究的不多。不过想来这机关销器一类的东西,无外乎活人护财,死人护墓,原理都是一样的。南侠想知道什么。”白玉堂说道。
“展某想问问按照白兄所见,这墓室除了长生殿,和墓道,墓穴之外,还会不会有其它的地方。比如殉葬坑之类的。”展昭虽然知道丁月华听了这些会感觉不适,但是如今事态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其实我也在怀疑,能把山体挖空,所用民夫数量肯定非常巨大,但是在长生殿里除了旱河以外看不到尸骨,恐怕还会有别的地方存放尸骨。如果真的有殉葬坑的话恐怕也在墓道后面。因为墓主人需要这些人来陪葬,在阴曹地府继续服侍他,所以这些殉葬之人不会离他的墓穴太远。”白玉堂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恐怕要打开墓道的石门就要问问墓道后面的鬼魂了!”展昭说完这句话,白玉堂和丁月华都愣住了。“这石门厚实沉重,恐怕用火药也无法炸开。而且如果在这山体里面引燃火药很可能炸塌山体,引爆之人也难以逃脱。所以要想打开石门肯定要用特别之法。而我们并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这里面的陶俑又被人施展了遇到阳气就会复活的法术,所以我认为想要开石门也需要用相应的法术才行,而这方法恐怕就是诵读门框上的殄文,让里面的鬼魂开门。”
“展大哥,你确定吗?”丁月华听到要和鬼魂交流,请鬼魂开门,身上感觉不住的冒凉气。
“看来只能试一试这个方法了,南侠,你还记得殄文怎么读吗?”白玉堂说道。
“待我好好想一下。”说完,展昭开始闭上双眼回忆当年高僧的教授。
白玉堂拉着丁月华:“义妹,我们去河边看着陶俑,不要影响南侠。”其实他也是害怕丁月华听完殄文心里害怕,所以特意把她拉走。二人来到河边,和陶俑隔河对视。对面的陶俑似乎也感受到了活人的阳气,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过河,所以只能在对岸机械似的挥舞大刀,拨打空气。
展昭见他们二人离自己很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于殄文的读法他一直铭记在心,因为当年小时候他学完之后由于好奇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试着说了一句。可是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觉得身边阴风阵阵,吓得他赶紧捂住了嘴,接下来就连着病了好几天。还好有高僧照料所以才保住了性命。如今那些往事又浮现在脑海中,展昭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再次说出那些鬼声的时候。不过这次可不同了,展昭拔出巨阙宝剑,左手拿好火舞玉,运足了真气,按照门框上所写,出来一种令人灵魂都会抖的声音。
白玉堂和丁月华站在河边,一边看着对岸的陶俑一边不住回头看着展昭。只见展昭提神运气,做好了战斗准备。紧接着他张嘴之后,面目变得狰狞可怖,虽然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出来那些话绝对不好听。
果然,当他念完了门框上的殄文,面部表情恢复如常之后,那石门慢慢的抬起来了,只听嘎吱嘎吱,石门抬起。可是还没等三人高兴呢,只见石门里面又出来了几个陶俑。这些陶俑身材打扮和河对岸的一样,但是武器不一样了。这些陶俑右手持长枪,左手拿着竖形盾牌,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展昭逼过来。
展昭看到石门打开,本来做好了里面会射出弓箭的准备,早就闪身躲在了一边。可是看见没有弓箭,刚想走过去看看门里面的情况,就见从里面出了脚步声,就知道不好,所以一直向后退,没有前进,直到看到里面走出来九名顶盔掼甲的陶俑。这九名陶俑走出来之后也是一字列开,右手举着长枪,以枪尖对着展昭,左手持着盾牌,一步步的向展昭逼近。
展昭看到从石门里面出来了陶俑,心知不好,第一反应就是赶到丁月华和白玉堂身边商量对策,可是等他赶过来的时候却后悔了。原来二人现在正站在旱河岸边,身边就是满是骸骨的河谷。而眼前是九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身穿重甲,手拿利刃,一字排开,整齐推进的壮汉。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之内想要迎战强敌太困难了,最好的办法是把战场摆在开阔地,把他们都引到后面那片空地上分而敌之。
白玉堂眼看着展昭跑过来,后面跟着九个陶俑,也明白了现在已经被置之死地了,慌忙拔出鱼肠剑准备应战。展昭跑了过来,喊道:“我们不要在这里迎敌,这里地形狭小,不利于我们应战。我们想办法跳到他们的背后!”
白玉堂掂量了一下,觉得以自己的轻功跳过去没问题,可是丁月华就够呛了,赶紧说道:“义妹的轻功不如你我,她怎么办?”
展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只见他蹲下身体,挺直了后背,说道:“丁姑娘踩着我的后背起跳,运用气力,尽可能的跳到它们身后。”
白玉堂站在他旁边,伸出来一只手:“义妹别怕,等你起跳时白某助你一程,管保让你能过它们的头顶。”
丁月华看到从石门里出来的陶俑,本来心里也害怕,尤其是看到陶俑正在逐渐向自己逼近,那明晃晃的枪尖已经快要扎到身前了,赶紧拔出湛卢剑准备应战。但是现在听展昭这么说觉得有道理,这种背水一战的位置实在不适合自己挥。眼看着展昭已经做好了台阶,丁月华也没有客气,将宝剑收回了剑鞘,说了一声:“展大哥,小妹得罪了!”然后就后退了一步,运足气力,猛然抬腿,第一步踩在地面上,第二步就踏上了展昭的后背,然后腾空而起。白玉堂眼看她跳起来,自己也跟着跳了起来,伸出左手在她的后背上使劲一拍。丁月华借助二人的力量,一纵身跳起来一丈多高,跳过了陶俑的头顶。
可是就在她低头寻找落脚点的时候,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原来是第一排陶俑的神背后还有两排陶俑,每一排也都是九个。只不过地宫内光线昏暗,再加上第一排陶俑身材宽大,所以刚才三人才没看出来后面还有陶俑。只见后面两排陶俑也手拿长枪和盾牌,只不过它们的枪尖是朝向天空。现在看天上跳出来一个大活人,立刻举起来长枪,向天上刺去。
第二排排陶俑距离第一排大概有十步远,第三排距离第二排大概也有十步。这两排陶俑组成了一座长枪阵,别说是丁月华这样轻功不太好的,就是展昭白玉堂这样轻功盖世的人,在空中突然现脚下是如此阵势,恐怕都来不及躲闪,只能被扎成刺猬。
白玉堂一开始也没看到后面还有陶俑,但是他跳起来协助丁月华的时候,身体就过了第一排陶俑,就看到了它们背后似乎还有东西。落地之后看到它们背后又举起了长枪,心知不好大叫一声:“义妹小心,后面还有!”
展昭等丁月华腾空而起之后才站直了身体,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陶俑。但是他也看到眼前陶俑背后又举起来长枪,以及听到白玉堂的喊话,心知不好,可是此时就算自己跳起来也无济于事。满心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右手就不自觉的伸向腰间,习惯的去掏镖囊。就在这时候他摸到了一件东西,心里突然高兴了。原来在他腰间还有一个飞爪百链锁,这东西一边是像手一样的爪子,另一边是长长的铁锁链,用普通绳子害怕被崩断或割断,所以一般都有铁链。一般轻功不好的人都愿意用这东西爬墙上房,但是以展昭的轻功他本来是用不到这个东西的,而且这个其实也并不是他的。
原来因为蒋平轻功不好,平时摸高上房都习惯用飞爪百链锁。最近有一回他跟展昭聊天就说了,说自己的飞爪由于年头太久了,爪子也松了,链子也磨了,没以前那么顺手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展昭就记住心里了,后来找了个机会找给开封府打造武器的铁匠铺帮忙打造了一件新的飞爪百链锁,本来打算当作礼物送给蒋平,可惜最近开封府实在是太忙,事情太多,所以就给忘了,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今天因为习惯动作,遇到紧急情况他都习惯去掏飞镖,一下子把这飞爪给拿出来了。
展昭自小学习轻功,其实用不到飞爪这种东西,但是他却从小练过飞爪。因为他现使用飞镖飞蝗石之类的,虽然能打到远处的物体,却没办法拿回来,而飞爪却可以从远处拿东西到自己手里,所以一直在学习用飞爪抓东西。只不过后来被封赐了御猫的称号,再拿个飞爪也不好看,所以就不用了。
眼看着情况紧急,展昭也没用多想,拿出飞爪照着丁月华的右脚脖子就扔了过去。丁月华此时正在天上向下落呢,当她看到下面满是亮闪闪的枪尖的时候,心里害怕慌了手脚,也不知道该拔剑还是该掏月华镜还是该干什么了,正在这时就觉得右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然后被使劲的拉了回去。正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身影飞了过来,将自己抱住,然后二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之后一起摔倒了地上。
丁月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原来抱住自己的正是展昭。刚才展昭使用飞爪百链锁把丁月华拉了回来,但是知道她在空中已经无法借力,害怕她摔倒地上,这才看准时机高高跳起,把她抱住,然后二人一起落到地面之上。
落下来之后二人连着打了几个滚,但是没留神地面实在太狭小了,一个没注意,二人直接滚到了旱河里面。白玉堂正在那边力战拿着长枪的陶俑,一边用眼角余光注视着二人的情况,当他看到二人滚落河里,不禁心里慌乱!